白小娟她爹皺起眉頭想了想,說道,
“我倒沒供過什麼,不過前陣子我老媽有病怎麼治也治不好,後來找白勝利白大夫,他說這是邪病,得用特殊的法子治,後來他就給了我畫了一道符,讓我掛在我家的房梁上,好收了我不少的錢。後來我就按照他說的掛了,可我老媽到底還是病死了。後來我越看屋子裏的這道符越生氣,自己的老媽都病成那樣,白勝利這小子還整個這玩意騙了我的錢,就摘下來要扔,正好小軍來了,就勸我說,這玩意兒不能扔,要是不願意看,不如掛到倉庫的梁上去。我覺得他說的有理,就把符交給他,他搬了一個凳子,踩著就把那道符掛了上去,後來時間長了, 我也就忘了,你這一問,我才想起來……”
我奶奶點了點頭說道,
“那道符,後來你收起來了?還是放在了哪?我下午的時候去倉房看了, 房梁上什麼都沒有……”
“沒有啊,小軍給掛上後,我就沒動過啊……”白小娟他爹說道。
我奶奶皺起眉頭,沉思了一會說道,
“恩,你去打一盆水,放在你們家門口,再去灶坑扒出點草木灰,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今晚小軍會來找小娟……”
一聽說小軍晚上會來 ,白小娟她爹和坐在炕上的她娘都嚇了一跳,白小軍生前跟自己的閨女相好,還偷摸的占了小娟的便宜,小娟懷上了孩子。小軍死後,娟子整天以淚洗麵,最後還流產 ,差點沒了命。折騰了一天,好容易保住這條命,這大半夜小軍的鬼魂還要來幹啥?難道死了還要糾纏不放?
我奶奶看出了她們的恐懼,對他們說道,
“是福不是禍 ,是禍躲不過,你們也不用害怕,我今天來啊,就是來幫你們想想法子的……”
小娟的爹娘聽我奶奶這樣一說,自然是千恩萬謝,盡管之前我們兩家並不熟悉,但我奶奶的名氣在劉家鎮上上下下,沒有不知道的。於是小娟他爹趕緊去外屋的灶膛裏,掏出了大半簸箕的草木灰。
我那就奶接過簸箕,小娟他爹端過了一盆水,按照我奶奶的要求,放在了屋門口。我奶奶慢慢的把簸箕裏的草灰往水盆裏倒,一邊用另一隻手來回的攪拌。就這樣,最終和了一盆灰黑色的泥巴。
我奶奶關緊屋門,彎腰在盆裏抓起一坨泥巴,開始在屋門上沿著門縫來回的塗抹,抹好了門縫又塗抹了門軸的縫隙。最終把這屋門塗的密不透風。
我就站在一旁看著,覺得十分好玩。就當我奶奶塗完,轉身去一旁的臉盆洗手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那聲音十分的沉重,沉重的 令人壓抑,仿佛每一部,都直接踩在我的胸膛上。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來了?”我奶奶用毛巾擦擦手,看著我的異樣 表情,問我道,
其實我並不知道奶奶是在說什麼來了,但我還是點了點頭,我踮起腳,試圖從屋門的玻璃窗向外望。我奶奶走了過來,將我抱起。
透過屋門的玻璃窗,借著屋子的窗戶透到院子裏的燈光,我隱約的看到一個人影,個子不高,身形瘦削,看起來十分熟悉。
剛才奶奶和小娟他爹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奶奶說今晚小軍要來找小娟,難道外麵的這個,就是小軍的鬼魂?
這陣子前前後後的經曆了提多的折騰,見識的多了,已經對這些東西沒了太大的恐懼。所以非但沒害怕,反倒特別的好奇,想知道這小軍的鬼魂到底來幹什麼。
外麵的小軍走到屋門前,伸手推門,而剛才被奶奶塗抹在門縫和門軸的縫隙上的草木灰的泥巴,仿佛一下了變成極富彈性的皮筋,隨著屋門被小軍一下緊似一下的推動,那草木灰的泥巴便一下下的,杯拉伸,再縮回,再拉伸,再縮回……
白小娟她爹和她娘早已被眼前的一切嚇的不敢作聲,但仍不自主的站在了躺在炕上的小娟的前麵。盡管他們不知道外麵這個小軍的鬼魂到底要做些什麼,是否是想要進來傷害小娟,但潛意識裏,他們仍願意擋在他們的女兒前麵。
我奶奶看了看他們,衝他們擺擺手,示意他們不必緊張,彎下腰把抱在懷裏的我放在地上。我個子小,這樣便無法透過屋門上的窗子看到外麵,越是看不見,越是好奇,於是我使勁的踮著腳。
推門的力量越來越大了,看來用不了多久, 外麵的小軍,就要進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