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文學,這大清早的,你爛溜達啥,快起來,看看沒撞壞哪吧?”
我爸爸把李文學拉了起來,幫他拍打身上的泥土。李文學也不搭話,站起繼續往前走,與我爸爸擦肩而過,頭也不回。
李文學平時就是這樣的人, 我爸爸也沒閑心計較,便繼續往促的衛生所跑。到了村衛生所的時候,次發現,衛生所的大門是那個多了一把大鎖,這才發現,折騰了一大清早,太陽早已在東南的山頭上慢慢露出了一條金邊。
“這大清早的,劉振綱這是去哪了?怎麼門都上鎖了?”
正在四外張望,身後稀裏嘩啦的自行車響,轉臉一看,果然是劉振綱,他騎著那輛破舊的自行車,穿著棉襖,背著藥箱,看來這是剛給誰家去看病了才回來。我爸爸一把抓住劉振綱的自行車的車把,
“劉大夫,趕緊跟我走,我爹犯病了……”
劉振綱被我爸爸這焦急的樣子嚇了一跳,連忙點頭,
“你爹咋了,他這體格子咋還有病呢……”
“一大清早就胸口疼,看樣子是像是胃病又犯了,現在疼得渾身嘩嘩的出汗,你趕緊給看看去吧 ……”
我爸爸說道。
“那快來,上車子,我馱著你,咱倆能快點……”劉振綱一隻腳叉在地上,支撐住自行車。用手向後揮了揮,示意我爸爸坐上車後座。
我爸爸搖頭拒絕,
“算了,你趕緊騎車先去,我在後麵跟著。”
劉振綱蹬起自行車趕奔我們家,我爸爸在後麵邁開大步追趕。我爸爸跑到快,劉振綱年紀大了,自行車騎的慢,兩人一前一後到了我們家。
別看劉振綱年紀大了,幹別的顯得緩慢笨拙,但看起病來,卻是十分的嫻熟。按了按我爺爺的胸口,又看了看我爺爺的臉色,斷定是胃炎犯了,人疼成這樣,吃藥起效太慢了,於是打開藥箱,拿出兩個玻璃瓶,給我爺爺打了一針點滴。
藥水順著點滴的橡膠軟管一滴一滴的流進我爺爺的身體,我爺爺的疼痛緩解,慢慢的平躺身體,恢複了平靜。剛才這一陣子疼痛把我爺爺折騰的筋疲力竭,於是他舒展身體,閉目養神。
劉振綱見又坐了一會,見我爺爺慢慢的穩定下來,便起身背起藥箱,越是到臘月,離年越近,感冒發燒的患者卻越多。每年的這個季節,村裏的醫生會很忙。我奶奶也不再挽留。劉振綱臨出門的時候,教會了我奶奶等瓶子裏的藥打完了,如何拔掉這針頭。
我奶奶把劉振綱送去大門口,轉身回屋的時候,我爺爺已經睡著,看來劉振綱的藥起了效果。我奶奶也算放了心,心想可能是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自己精神緊張,總以為凡事就是邪祟在作怪,看來我爺爺這也僅僅是胃炎犯了而已,好歹也就放心了。
外麵早已天光大亮,東院的李華山家傳來了一陣哭聲,猜想是一些直近的親戚聞聽小軍的死訊後趕到了李華山家,看見停放在院子裏的小軍的屍體,才哭的如此悲涼。
我穿好衣服,洗了把臉,覺得神清氣爽,渾身好像有一股力量,總讓我感覺到無比的暢快。其實我奶奶知道,這是因為我的魂魄,被我爺爺從柳樹溝救了出來。而我奶奶看這躺在炕上的漸漸睡著的我爺爺,心裏不禁一陣難過,為了救我的魂魄出柳樹溝,我爺爺寧肯隻身犯險,可他被困在柳樹溝的魂魄呢?可該怎麼辦才好?
我爺爺的針打的很慢,足足有一個半小時才打完,我奶奶按照劉振綱教的方法給我爺爺拔下了針頭的時候,我爺爺仍舊沒醒。我爺爺昨晚在柳樹溝折騰了一晚,現在該讓他好好的休息,於是我奶奶拖鞋上炕,拉上了窗簾,以免陽光照到我爺爺的臉上。回身打算給他脫掉外麵的褲子,好讓他舒舒服服的睡一會。
而就當我奶奶撩起我爺爺的衣衫,去試圖解開他的腰帶的時候,才發現,昨晚給我爺爺的那條穿了金甲蛇皮的腰帶變成了血紅色!
那顏色紅的紮眼,讓人看了不寒而栗,我奶奶把這跟腰帶解下來,放在眼前仔細的看。蛇皮的鱗片通紅,鱗片的邊緣,有極為細微的一條黑邊,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暗紅色的光……
我奶奶不禁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