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問過幾個以前一起做事的夥伴,想查一查她的來曆,可都說查不到。這個女人就好像從石頭裏爆出來的孫猴子一樣。哥,說句實話,我還挺喜歡她。”<\/p>
說到這裏,“大狙”的臉上顯露出黯然的神情。他這還是第一次不叫我“大厭頭”,而叫我“哥”,也是第一次將心裏話對我講說。<\/p>
不過,接下來“大狙”的一段話,卻讓我寒毛直豎。<\/p>
“大概在半年前,我從海上幹完活後,伊登準了我一個月的假,我就和手下幾個弟兄在馬來西亞的檳城、吉隆坡、柔佛等地方吃喝嫖賭玩得不亦樂乎。有一次我們實在是閑得無聊,去沙巴州當地的一所監獄參觀,這裏曾經關押過一些二戰中的日軍戰犯。”<\/p>
我知道,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日本的甲級戰犯大多在東京大審判中被處決,但一些乙級、丙級戰犯則在各個地方分別受審。入侵馬來亞的主要日軍戰犯裏,山下奉文在馬尼拉被執行絞刑,而其他則在馬來亞當地受審,大多數是在吉隆坡。但也有一些小戰犯,尤其是女戰犯,是在馬來亞其他各個地方受審的,比如二戰中還叫“北婆羅洲”的沙巴州。<\/p>
思路到了這裏,我忽然想起在“德川號”上——是指老“德川號”上看到的那幅畫——山下奉文身旁站著伊登,心中猛地一抖,隱隱知道接下來“大狙”會說些什麼了。<\/p>
“這座監獄早就被廢棄了,據說裏麵有很多犯人自殺,因此當地人都說監獄裏有鬼。我們去也隻是找個刺激而已。監獄裏陰森森的,大白天也沒什麼光線,我們四處瞎逛,能看到的也就是那幾件混凝土四牆的房間,和上麵十分狹小,連鳥都鑽不過去一隻的窗戶。<\/p>
“在女牢區裏,我們走到了最裏麵的一間房間。當地陪我們來玩的小夥伴說,這間牢房格外邪門,先後有六個女犯在這裏自殺,因此是最凶最凶的鬼屋。我們全都進去看了,進門就感到一陣寒氣直鑽骨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最稀奇的,是有一麵牆壁上掛著許多相框,蒙滿了灰塵,據先前那個小夥伴說,就是曾經在這件牢房裏關押,後來都自殺的女犯的相片。<\/p>
“我們也是好奇,把第一張照片擦幹淨,仔細一看就覺得不爽,是一個五大三粗,穿著軍裝的女人,眼睛微睜、嘴巴張得老大,舌頭都吐了出來,顯然是已經死了。相框上的介紹是馬來文,據先前那個小夥伴翻譯,照片裏的這個人名叫酒井和香,是個日本女軍醫1947年6月2日在這間牢房裏上吊自殺。<\/p>
“第二照片上也是個日本女人,軍裝,是日軍當地一個慰安所的負責人。1947年6月15日就在這間牢房裏被執行了絞刑。<\/p>
“總之我們越看,越覺得這間房間陰氣很重。當我們將第六個相框上的灰塵擦拭幹淨時……”<\/p>
“伊登的臉冒了出來?”我終於忍不住插了一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