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我衝著小妖點頭,意思是“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一邊也開始貼在門板上聽外麵的人說話。很快,我就斷定了這三個人分別在門那一頭的什麼位置。
我對著小妖點點頭,假裝要去開門,卻猛地退後一步,端起槍對準門板就扣動了兩下扳機。扣動扳機時,槍口分別對準了剛才門的另一邊冷飆兩個隨從腦袋所在的地方。
兩聲輕微的,但很清晰的聲音過後,門板上出現了兩個洞。
我緊張地盯著這兩個洞——手上這把FNP-9手槍用的是北約標準子彈,擊穿這樣的木質門板應該沒什麼問題,但問題是加上消音器後能不能擊穿我就沒把握了。
不過看上去我賭成功了,因為我很快就看到門上的這兩個洞有血流了進來,順著門板點到了地毯上。
隨即,是屍體倒地的“咕咚”、“咕咚”的兩聲。
與此同時,我把門一拉,一伸手就把還在門外目瞪口呆的冷飆一把給拽了進來,回頭對著小妖低吼道:“把屍體拉進來!”
小妖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看得出她對於我臨機自作主張的行為極度不滿。但此時此刻她也隻能跟著我的思路走,拽住門外兩具屍體的腳脖子,就拖了進來。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我的預想進行,唯一的問題是,門板上和外麵的地毯上留下了大量血跡。
這也意味著我和小妖很快就會被發現,我們並沒有多少時間了。
小妖氣得柳眉倒豎,抬腳就要踹我。我一下子閃開,說道:“事情都這樣了,現在隻有孤注一擲,先到會場再說。”
小妖一臉怒容,拿槍指住冷飆的腦袋,說道:“帶我們去會場,別耍花樣!”
而冷飆似乎還完全沒有從驚愕中清醒過來:他明明是來和兩個手下偷聽別人做愛找刺激的,怎麼會突然兩個手下被隔著門用槍打死,而他自己則被抓進房裏控製起來了?還有,那個剛才看上去蠻有獸性的男人怎麼說出來是女音;那個完全被動有點像欲拒還休的女人怎麼是男人的嗓音?
隔了半天,他才回過神來,看著我道:“你……你……你是陳兆峰……”
我冷冷地點點頭,說道:“你爹他們在開會,領我們去。”
冷飆“嘿”了一聲:“領你們去有什麼用?你都被……”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小妖左手“啪啪”就給了他兩記耳光,然後把手上手槍直接頂在冷飆的腦門上,厲聲道:“領還是不領?其他廢話老娘不要聽!”
冷飆把嘴角邊被打出來的血抹去,點點頭。
於是,小妖把冷飆拽起來,打開門,讓他走在最前麵,她自己則貼近他,把槍頂在冷飆的腰眼上。然後,她回頭來又瞪了我一眼:“跟在後麵,再玩花樣,老娘就什麼都不管了,直接喊破你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我勃然大怒,當場就想發作。可轉念一想她對我一向頤指氣使慣了,我剛才自己做主了一回她也必然是不高興的,也難怪她惱怒。我且表麵上依了她,事到臨頭再自行判斷怎麼做更好。
當下,我對她笑了笑,從房間的衛生間裏拿了條毛巾,包在手槍上,跟著小妖繼續沿著走廊朝郵輪前部走去。
小妖果然是曾經來過這艘“王子號”郵輪的,似乎對郵輪上的道路非常熟悉。她熟練地抵達郵輪客房處的中庭,然後乘坐電梯到甲板下一樓,出電梯後又走了一會兒,我就看到兩扇一左一右相對而閉的朱紅色大門出現在我的麵前。就好像電影院、賭場這些地方的大門一樣,而且門上圓形的巨大把手、以及泛著光亮的紅漆看上去比普通電影院氣派了很多。
這扇門很厚,隔音效果應該不錯,所以從我所在的地方根本聽不到大門裏麵發生了些什麼,整個走廊還是非常安靜。
門外有兩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的彪形大漢相對而立,就像門神那樣把守著。
兩扇門剛出現我們麵前,就聽到大門左邊一個類似掛壁式電話機的東西響了起來。左邊那個把門的把電話機拿起來,放在耳旁,說了幾句,然後就在電話機旁邊的門禁密碼鎖上輸入了一串密碼,一邊輸,一邊用身體將密碼鎖遮擋了幾下。
很快,兩扇大門之間的縫隙中傳來了“哢”的一聲。
另一邊的看門人非常默契地走上前,拉住右邊那扇大門的門環,用力往外一拉。
大門在一陣“咯吱吱”的聲音中,被拉開了一條可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一隊穿著紅色製服的侍者就從那道縫隙中魚貫而出,他們手上拿著許多茶杯、果碟之類。
就在大門打開的那一刹那,一陣嘈雜之聲就好像被壓縮在一個密閉容器裏的空氣,突然之間找到一個釋放口似的,噴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