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頭皮就是一麻,隻覺得一股子寒意從腳底板竄到後腦勺。
在這張假陳兆峰的麵皮下,是另外一張臉,一張布滿了粉紅色粗大傷痕的臉,就好像無數的蜈蚣趴在上麵一樣。還有兩道傷痕互相交錯著橫過他真實的那張臉的嘴巴,就好像兩把劍交叉著把兩條蜈蚣釘死在那裏一樣。
我本來以為他把那張被掩蓋的、醜陋的真臉露一小下,就會馬上繼續戴上麵具。沒曾想,他並沒有。
於是,他的臉更加詭異了——半邊是陳兆峰俊朗得有些女性化的臉,半邊是那張已經被損毀,幾乎沒法看的臉。而兩邊臉的當中,一張肉色的、薄薄的麵皮就在那裏耷拉著,顯得說不出地詭異。
更要命的是,這家夥還笑起來了。
我操,這笑容真是令人難忘。真感謝他八輩子祖宗,接下來這幾十年(假如我還能活下去的話),每天噩夢的素材有了;看什麼恐怖片我都不會害怕了。
他就這樣一邊笑著,一邊用腳惡狠狠地踹我,一開始是肚子,後來是胸口。我被他踢得五髒六腑似乎都整個翻了個個兒,除了疼痛,後來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滾,張嘴就嘔吐起來。嘔吐物裏還帶著明顯的血絲。
假陳兆峰好像還不過癮,居然喪心病狂地抬起腳來,對準我的腦袋就是一下。
我的腦袋就這樣被一腳踹得向後一仰,重重地敲在後麵的柳條箱上。
我隻覺得整個頭“嗡”的一下,頓時整個人都木了,看出去的東西都有重影。在那一刹那間,我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有些記不起來了。
我腦子迷迷糊糊的,但還殘留著最後一絲理智,心裏恨得牙根都癢癢的,真後悔當初在“決鬥”時沒有乘著占上風的機會做掉他。
此時,我癱軟在地上,看著假陳兆峰蹲下身來,那張“陰陽臉”衝著我詭異地獰笑著。而此時的我隻能瞪著他,但我覺得我的表情肯定是木然、呆滯的,因為我覺得自己甚至連麵部的肌肉都無法控製了,口水正在順著嘴角流下來,滴在地上。
假陳兆峰就這樣衝我獰笑了片刻,忽然他的笑容僵住了。
他好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饒有興致地伸出自己的右手在我的臉上摸索起來。起先是狠命地揉搓,到後來,他除了大拇指外的四根手指指甲扣住我耳根後麵,用力一摳。
我立刻就感到一陣強烈的劇痛——似乎有一張皮從臉上被剝除掉了一部分。
不過很顯然,我這張人皮麵具的質量,以及這張人皮麵具和我真實麵部的結合情況要遠比這個假陳兆峰的要好。因此,假陳兆峰狠命地摳了半天,也隻將很少很少一部分的人皮麵具剝離我真實的麵皮。
但我還是痛得慘叫了一聲,隨即強行忍住,張嘴去咬這個假陳兆峰的手。
假陳兆峰立刻撤手,隨即“嘿嘿嘿”地笑了出來:“敢情……敢情你也是個冒牌貨。他媽的,看樣子真的陳兆峰是死了。”我覺得,讓知道我其實也並不是真正的陳兆峰後,這個假陳兆峰似乎立刻就失去了虐打我的興趣,嘴巴裏罵著髒話,又踢了我兩下,然後回頭轉向了小妖。
我被虐打的時候,小妖一直沒有發過一點聲音,此時假陳兆峰轉向了她,我看到她也隻是冷冷地盯著假陳兆峰,幾乎沒有任何表情上的變化。
假陳兆峰蹲到小妖跟前,指著我說道:“你相好的嗎?”
小妖“哼”了一聲:“不是,他不配。”
我在旁邊一聽這話,頓時為之氣結。
假陳兆峰“哦”了一聲,又說道:“那麼是炮友?”
說老實話,用“炮友”這兩個字來形容此時我和小妖的關係,的確是再恰當不過。可是小妖顯然受不了假陳兆峰在說這兩個字時滿臉滿嘴的淫褻之意,“呸”的一聲,張嘴就把口水吐在了他的臉上。
假陳兆峰有些猝不及防,臉上多了一灘口水,身子也本能地向後一仰。他用手把臉上小妖的口水抹了,放在鼻子前聞了聞,做出一個十分誇張的、陶醉的神情,隨即用舌頭舔掉。
然後,我就看到他把半邊麵具戴上,說道:“陳兆峰這張臉帥吧?你炮友這張臉帥吧?假的誒!我也是假的。咱們也來一炮如何?不瞞你說,打從看到你第一眼起,我就被你迷上了。隻要能和你風流一次,這輩子也值了。”
說著,假陳兆峰就撲上前,俯下身去強吻小妖的臉。小妖厭惡地把頭一偏,不讓假陳兆峰親臉。假陳兆峰則索性對著小妖的脖子就是一陣親吻,與此同時,他的雙手也不老實起來,左手摟住了小妖的腰肢,右手開始在她的胸前揉搓起來。
“嚓”的一聲,假陳兆峰撕開了小妖上衣的領口,她白皙、飽滿的乳房和紫色蕾絲邊胸罩就這樣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