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的上半身被五花大綁起來,連嘴巴裏都被勒上了繩子。然後,這8個“怪臉人”就對我推推搡搡,把我押向叢林的深處。
他們一邊押著我走,一邊興奮地用我聽不懂的語言交流著,我發現,這幾個人時不時用一種非常怪異的眼神看我——感覺似乎是獵人在看獵物。
走到一半,8個“怪臉人”中一個個頭較矮的忽然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來,對著我獰笑了一聲(這張臉所發出的獰笑怪異恐怖到了極致,讓我當場就忍不住倒退了半步),然後揮刀就衝著我的喉嚨而來。
旁邊另外幾個“怪臉人”連忙大叫起來,似乎是阻止“小個子”殺我。“小個子”扭頭和他們爭論了幾句,最終嘀嘀咕咕繞到了我的身後,隨即,我就覺得右手手背上一痛,好像是靜脈被割破了。隨後,我覺得這個“小個子”應該是把嘴巴湊到我右手手背的傷口上吸血。
我心裏頭一驚,猛然間想起在“老筍”的別墅內看到過的,有關將軍城島的地圖——裏麵提到這座島上生存著一個食人部落,連中情局的人都被他們吃掉過。
尼瑪,食人的原始部落不都是應該光著塗滿油彩的身體,看到人就又喊又叫,然後用弓箭獵殺獵物的嗎?敢情也會進化的啊?這年頭連食人部落都用上AK-47了,什麼世道?
看樣子,這個小個子“怪臉人”原本是直接想切開我的頸動脈直接把我吸幹的,他的同伴們不肯——不是仁慈,是覺得把我這一大灘肉背回去費事。“小個子”於是就退而求其次,喝我手上的血。
想到這裏,我不由心下一片冰涼:難道我最後的結局就是在這座島上被吃成一堆骨頭?
過了會兒,“小個子”興許是喝飽了我的血,起身繼續前進。這一回,他走路的姿勢似乎生龍活虎得多,而且時不時還扭過頭來對我詭秘地一笑。他嘴唇染血還微笑的樣子,讓我心中極其地不舒服。而周圍其他“怪臉人”一個個談笑風生,似乎在談論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我猜想,應該是怎麼吃我的肉吧。
這一次一直走到第二天上午,前麵的密林裏出現了零落的幾間木屋。這些木屋搭建得十分簡陋,看上去大概勉強能夠擋風遮雨。裏麵不時有人探出頭來,朝我這邊張望。這些人的衣著打扮各有不同,總體上與我在陸地上看到的菲律賓人沒有太大的區別,不過臉部和押送我的那8個人具有一樣的特征——顴骨以下劇烈收縮,導致整張臉都顯得特別詭異猙獰。難道這個特征是什麼基因突變所導致的?
但是,我隨即就發現,很可能不是這樣的。因為整個村寨中,時不時會冒出來幾個滿街亂跑的小孩,他們對我左臉上的銀質麵具特別感興趣,有幾個甚至跑過來敲打我的麵具,甚至還有的想把我的麵具給扒下來,都被那8個看押我的“怪臉人”給趕開了。
我發現,這些小孩的臉是正常的,並沒有顴骨以下那種劇烈的收縮。
嗯?這是怎麼回事?我一下子想到一種非常恐怖的可能性。
也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到兩聲慘叫。
“啊!”“啊!”
我循聲扭頭看去,隻見在一棟比平常木屋略大的木屋門前,有五個看上去年紀大概在十三四歲的小孩,神色慌張地站在那裏。其中一個還抱頭痛哭著。
我發現,這些小孩的臉型是正常的。
過了一會兒,木屋當中走出來一個小孩,整張臉上包裹著染滿血跡的紗布,隻露出兩隻還在淌淚的眼睛,似乎還有一些血正在湧出來,流在紗布之上。
我發現,這個剛出來的小孩的臉型,盡管被紗布包裹,卻已經顯露出不正常了——顴骨以下有劇烈的收縮。
他高一腳低一腳地走開了。隨即,木屋裏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叫喊了一聲,原本站在外麵的一個小孩渾身一顫,遲疑著、緩緩地向木屋的門走去。
看得出他非常害怕,但還是有一股力量在推動他往前走著。最後,他的身影終於消失在木屋中。
我明白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意味著什麼:
這個部落的成員並不存在什麼因為基因突變而導致的臉型變化,他們在十三到十四歲時,都要接受一次手術,成為現在的樣子。
這種手術的細節我至今不得而知,但它的殘忍和血腥之處是可想而知的。
這個部落的人對自己都如此殘忍,對其他人會做出什麼來?
我開始想象自己被吃掉時的慘狀,這些人會采取怎樣的手段殺我,烹調我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