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
我數了一數,在場的人加上我和冷鷹一共是10個。這10個人從前甲板走入橋樓,沿著走廊來到電梯,乘電梯下到3層甲板,也就是海麵上的第一層。整個過程中,冷鷹和他的手下都沒有發出什麼動靜,互相間連話都沒說半句。而整艘郵輪中也非常安靜,似乎剛才的槍響並沒有驚動許多人——或許在這一大群海盜看來,槍響算不得什麼需要大驚小怪的事情,昨天玩得這麼晚,該睡繼續睡。
眾人來到兩台吊艇機前,紛紛坐上了救生艇,救生艇隨後就被放到了海麵上。
我和冷鷹還有他3個手下被放在一艘救生艇裏,我心裏頭非常疑惑,不知道冷鷹要幹什麼,但隱隱覺得不大妙,開始為小妖擔憂起來。
救生艇離開“王子號”,開始向南麵行駛而去。此時的天氣條件並不理想,海麵上風浪較大,拍打在身形小巧的救生艇上,救生艇劇烈地搖晃起來,我連坐都有些坐不穩。
我看著“王子號”,又看看冷鷹,卻隻見冷鷹手裏頭拿著一個望遠鏡,正透過救生艇的窗戶看向“王子號”。望遠鏡後他的兩隻眼睛,射出陰騭無比的目光。
我心裏猛地就是一凜,試探性地問道:“你兒子冷飆呢?”
冷鷹回過頭來盯著我,把我盯得直發毛。隔了半晌,他才說道:“冷飆不在船上,昨天晚上他乘直升飛機先去了。”
去哪裏?我不知道。不過我心裏頭更加肯定了先前的一個猜測——冷鷹這老鳥要炸掉“王子號”。
果然,就在這時,冷鷹身旁的一個胖子說道:“冷爺,要不要……”我仔細一看他的手裏,拿著一部比較舊式的手機。
不過有點軍事常識的人都知道,手機經過改造就可以成為遠程遙控起爆器。
冷鷹“嗯”了一聲,那個胖子就要按動手機上的通話鍵。
我當時就要大喊:“不要!”
可這兩個字還沒吐出口,冷鷹忽然一把拽住了那個胖子的手腕:“等等!”
我剛鬆了一口氣,冷鷹再度把頭轉向了我:“小賴,你來!”
我渾身就是一激靈。還沒緩過神來,那個穿著花式T恤的胖子就把手機塞到了我手裏,說道:“按一下通話鍵,兩秒內船體裏的電子雷管就會爆炸,引爆所有炸藥,把‘王子號’炸沉,不成問題。”
冷鷹饒有興致地看著我,說道:“你來。”
我右手握著起爆器,背脊上的冷汗“刷”的就下來了。
那艘船上所有人都該死,尤其是那個董天星,他死掉我最開心了。
可是小妖還在船上!
要不要就此和冷鷹翻臉?
以我的身手,對付他不成問題。他手下那兩個歪瓜裂棗,我也沒放在眼裏。
遲疑之間,冷鷹忽然咧嘴笑了:“怎麼了小賴?你玩女人很彪悍,玩一個殺一個,炸個船這麼大心理壓力?”
旁邊那個胖子笑道:“天知道他是玩一個殺一個,還是殺一個玩一個?”周圍的人一聽,都猥瑣地笑了起來。
但與此同時,他們紛紛掏出了手槍,有兩個家夥的槍口還有意無意地對準了我的手臂、大腿,乃至腰背部等要害。
刹那間,我就覺得不妙。在兩秒鍾內,我有把握幹翻冷鷹和那個胖子,但不太可能把除了我以外,所有救生艇上的4個人全部擺平。也就是說,我現在翻臉,對方至少會有兩個人有足夠的時間開槍,我等於是自尋死路。
冷鷹回過頭,繼續用望遠鏡看著“王子號”,冷冰冰地說道:“你到底還是不是小賴了?趕緊的!”
這條老狐狸開始懷疑我的身份了嗎?
我看向在風浪中依舊顛簸著的“王子號”,腦子裏飛快地轉念。
不行,寧可我這條命不要,我也不能讓小妖死掉。
否則,我這輩子都會難過愧疚,活著還不如死了強。
就在我打算翻臉之際,一直看著“王子號”方向的冷鷹突然罵了句娘。
“他媽的,小賴,這是怎麼回事!”
說著,冷鷹就把手上的雙筒望遠鏡塞到我手裏。我舉起來放到眼前一看,隻見“王子號”的第一層甲板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苗條的身影,穿著深色的運動服,正是小妖。
隻見她正在操作吊艇機,試圖讓吊艇機上的救生艇落到海麵上。
“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說,辦完她後把她扔海裏了嗎?”冷鷹再一次冷冰冰地說道。他從手下另一個海盜的手上接過另一個望遠鏡,繼續觀察“王子號”上的形勢。
他手下所有海盜的目光都看向我,目光中紛紛露出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