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如此，中原王朝控製的土地上，仍然時不時能夠看到他們的身影。很多筆記小說都有過關於他們記載，比如晉朝的《搜神記》、唐朝的《酉陽雜俎》。有些記載裏說這種東西平時為人，半夜頭顱會從脖子上斷下，飛到海灘邊啃食魚蝦，淩晨頭顱飛回軀幹處。人醒之後，對於昨晚發生的事情完全不知情，隻知道肚子很脹，嘴巴裏還有殘留的魚蝦和沙子。還有些記載裏，說這種東西平日裏人模狗樣，但十分凶悍殘暴，喜歡莫名其妙地殺人，被人砍頭也不怕，事後頭顱和軀幹會自動縫合，而且會變成更加厲害的妖怪。總之誇張得很。<\/p>
“據說鄭和下西洋時，曾經和爪哇島上的麻喏八歇國爆發戰爭，麻喏八歇國就有一支由‘海痋落’構成的部隊，用類似於現代特種兵一樣的手段，半夜裏爬上鄭和的三桅戰艦，殺了鄭和不少手下。鄭和的艦隊費了很大的力氣把這些東西抓住、砍頭，可沒想到它們被砍頭後不就頭顱就和軀幹複合，又一次偷襲鄭和的艦隊。這一戰鄭和損失十分慘重，第二次抓住它們後，隻能把這些怪物一律用火燒死。鄭和的航海筆記裏，對這件事寫得清清楚楚，認定襲擊他們的部隊，就是傳說中的‘飛頭獠’、‘海痋落’。<\/p>
“現在在東南亞一帶，也還能不時聽到關於‘海痋落’的傳說。海馬，或者說殺掉老周的這個怪物，大概就是‘海痋落’吧。不過我也不能肯定，因為這種東西先前隻是傳說才有的，連我也從來沒有親眼見過。你們親眼見過嗎？”<\/p>
“大狙”和那個胖子也都搖搖頭。<\/p>
她扭過頭來，看到我臉上寫滿了“我不信”，笑了出來：“龜仙人，你不相信我，我也沒辦法。我也不大確信。不過我早就說過，海上稀奇古怪的事情很多，這恐怕隻是開胃菜，越往後，你越會大開眼界。”<\/p>
我鼻子裏“哼”了一聲，說道：“在傳說裏，這種‘海痋落’會變臉嗎？”<\/p>
伊登、“大狙”和那個胖子都把目光轉向我，久久沒有出聲。<\/p>
過了好一會兒，伊登問道：“變臉？你什麼意思？能說得更明白一些，更直接一些嗎？”<\/p>
我就把我看到的，海馬臉變來變去的事情說了。伊登和“大狙”沉默了良久，再也不曾說話。<\/p>
隔了整整有一分鍾的時間，伊登說道：“龜仙人，你和他，準確地說是你和他的半張臉長得很像，這一點，我們剛一看到你就知道了，當時我們也很吃驚。把你抓到軍艦上來，是我老板的指示，你們倆長得為什麼這麼像，這我就不清楚了。至於他還會變臉這一招，而且能夠變成你的親人，我們就更不知道了。‘大狙’、‘臭油’，你們看到過海馬變臉嗎？”“大狙”和胖子都搖搖頭。<\/p>
不過我從伊登的表情裏卻斷定，她對我至少是有所隱瞞。我還想再問，伊登又開始放監控畫麵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