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顯地看到冷飆的身體在發顫,他摁住我的手上的力道都減弱了至少40%。
隻可惜此時我已經幾乎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吧嗒”一聲,我聽到水滴落地的聲音。從我的角度看出去,是兩滴清水落在冷鷹的腳邊。
抬頭一看,居然看到冷鷹已經是淚流滿麵,兩行濁淚滴滴答答地落在黃金棺材的底板上。
“值得嗎?”我有氣無力地問道。
冷鷹“嗯?”了一聲:“你說什麼?”
“值得嗎?”我又問了一句。
冷鷹沉默了2秒鍾,說道:“值得,我欠她的。你們姓陳的,都欠她的!”“我欠她的”這四個字,說得平靜如水;“你們姓陳的,都欠她的”這一句,說得咬牙切齒。
“爹,她……媽媽的兩隻腳好像有肉了。”冷飆忽然說道。
“嗯,很好,把陳兆峰吸幹了,咱們就走吧。”
我閉上了眼睛,暗想:他媽的真倒黴,替陳兆峰當了回替死鬼。
就在這時,我忽然間就覺得腳底下的黃金棺材底板有震動。
一開始是微微的抖動,很快抖動得越來越厲害,越來越厲害,到後來就如同地震一樣,左右上下地狂震起來。
起先我還以為是自己頭暈之下的錯覺,但很快就意識到不是。因為我發現在吸我血的“江琴燕”的身子也在搖動,好像也坐不穩了。非但是她,冷鷹和冷飆兩個也左右搖擺著,扶住棺材旁邊的側板。
我靠,難道有誰興致這麼好,在這裏玩“塔震”?
我心裏麵苦笑著,卻聽冷鷹說道:“去看看是誰又爬上來了,他媽的好像還是厲害角色。”
冷飆答應一聲,就往棺材外爬去。可是他的頭剛剛探出棺材,猛地頭部往後一仰,身子向後軟倒——就好像剛爬出戰壕的士兵被子彈擊中一樣。
與此同時,我看到一張怪臉從冷飆剛才爬出去的方位,探了進來。
我本來已經渾渾噩噩,可一看到這張怪臉,頓時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精神了一些。
著是一張焦黑的臉,皸裂的皮膚裏露出粉紅色的肌肉和其他皮下組織。任何稍有醫學常識的人,第一眼就能認定,這是一張被嚴重燒傷的臉。而且頭部被燒成這個樣子,居然還沒有死亡,這簡直就是逆天。
隨即,兩隻同樣焦黑皸裂露出粉紅皮下組織的手,搭在了黃金棺材的邊沿。兩隻血紅的眼睛在向棺材裏打量著。
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怪人的臉型,猛地幾乎驚叫起來——
是穆武靈!
他沒有被“鬼火”燒死,而是到了這裏!
此時我也終於發現,他手上和臉上的那些看上去十分恐怖的燒傷傷口,其實正在以肉眼所能察覺的最低速度在愈合!
穆武靈的目光從我的臉上掃過,隻是略微點了點頭,他此時似乎對我並不怎麼感興趣。可是當他看到正在吸我血的“江琴燕”時,充滿血絲的眼睛裏猛地就是一亮。
冷飆剛才被穆武靈一腳踢回了棺材,少爺脾氣發作,怪叫一聲提著刀就紮向穆武靈的頭部。
穆武靈幾乎連正眼都沒看他一下,左手非常輕巧地一揮,正好切在冷飆拿刀的右手腕上。冷飆“哎呦”了一聲,居然不由自主地鬆手,“珈羅蘭刀”就這樣轉著圈向空中飛去。等落下時,被穆武靈穩穩地接在手裏。
“你們讓開!”穆武靈用刀尖指了指冷鷹、指了指冷飆,一邊從棺材邊緣站起身子,作勢就要跳進來。
冷鷹和冷飆互相看了一眼,從他們的目光中我能判定,他們此時已經認出了麵前這個人就是穆武靈,知道遇上大麻煩了。
而且跟這個大麻煩講道理,進行談判,是沒有用的。這個大麻煩隻信奉一點,打贏了我,你全部拿走;輸了的話,立刻滾蛋。
父子倆頓時各自怪叫一聲衝了上去。
有毛用?
棺材內腔狹小的空間內,冷鷹、冷飆父子很快就被穆武靈遠遠地給甩了出去。
接下來,他抓住“江琴燕”的頭發,把她的嘴巴同我的傷口強行分開。
隨即,我被他抓著脖領子甩出了棺材。
隻不過他甩我的動作還算比較溫柔,我能夠穩穩地坐在棺材旁邊的一根銅柱之上。
“照顧好小妖,否則殺你全家!”
我人還在半空,就聽到他的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