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臣和導演點點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他這個人,演戲的時候一絲不苟的,很是認真。但是戲下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不怎麼說話。
尤其是和女演員之間,基本上就沒有嘻嘻哈哈打打鬧鬧的時候。在劇組裏,得了個外號叫“冰山臉”。不苟言笑,倒也不影響他的古道熱腸。
莊臣在劇組裏,氣場很是強大。經紀人老侯手裏捧著一個水杯,及時遞了過來。
莊臣伸手接過杯子,他知道,那是老侯提前泡好的他最喜歡喝的茶。端著杯子,眼睛看著其他人熱鬧的準備著開拍前的工作,慢慢的揭開杯蓋,輕啜了一小口。就是這個味道,莊臣嘴角一勾,滿意的眯起眼睛。
多少年了,這樣的日子一如既往。
突然,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穿著剛剛換了一半的服裝,從莊臣的麵前衝了過去。力道太猛了,莊臣直接一個趔趄,手裏的參茶直接潑了出去。
杯子咣當一聲摔到了地上,咕嚕嚕的滾向了一邊。莊臣還沒來得及反應呢,那個孩子就已經被老侯揪住衣領,提了過來。
你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啊!男孩子拚命地踢著腿,這時候後麵追趕他的那個人也趕到了。
莊臣一看,這不是劇組的管服裝的李子嘛,就問了一句:“怎麼了這是?一大早就雞飛狗跳的。”劇務李子一見衝撞了男一號莊臣,臉色都變了。
莊臣雖然搭著話,但是那臉色,比數九寒天掛的那個冰棱子都冷啊。
這麼大個劇組,哪裏不好走,偏偏就追著一個孩子,打翻了莊大爺的參茶!
老侯提著那個孩子來到莊臣麵前說道:“你看,就是他。急吼吼的跑什麼啊?你自己和莊哥說吧。不過,你小子哪兒來的啊?眼生啊。”
李子臉上堆起了笑容,連忙說:“莊哥哥別生氣,回頭我去給你買個新杯子,再買些上好的新茶來,咱們重新泡一杯好茶喝。別生氣啊莊哥哥,你是我親哥哥了!”
莊臣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皺著眉頭說道:“到底是怎麼了?你倒是說說看。這一大早的,攆著鴨子滿街跑,到底為了什麼啊?”
李子依舊掛著笑容,指著那孩子的衣服說道:“不是我要追他,你看莊哥,他這裏麵穿的就是昨天串戲時的那件衣服。不是我瞧不起他,這孩子,把劇組的衣服穿在裏麵,偷偷地就回家了。昨天散場子的時候我就找啊,裏外裏缺一件衣服。”.
看了一眼那個孩子,李子又接著說:“您說我容易嗎?衣服要是丟了破了,不是要我負責嗎?搞不好還要賠的。這破孩子,自己連件衣服都沒有,給他一件衣服就會一直穿。你說這個戲服,也好穿回家去啊?讓他脫了,他倒好,撒丫子就跑!我這不是就追他嘛,誰知道他衝撞了您啊!”
回過頭去,對著那個男孩字吼道:“你還不趕快和莊哥哥道歉,看待會兒回去不收拾你的!”
那個男孩子說道:“我這幾天都演這個角色,衣服穿穿脫脫的多麻煩啊。再說,我也沒說不還給你啊。看你那凶神惡煞的就是要打我,我能不跑嗎?”
看向莊臣又說道:“莊先生對不起,真的不是有意撞到您的,對不起您了!”
莊臣看著麵前這個白皙瘦弱的男孩子,外衣裏麵果真穿的是劇組的戲服,就問道:“你幹嘛穿這個回去啊?先不說好不好看,就隻是這個衣服,穿在裏麵也不舒服啊。”一臉的不理解。
那個孩子狡黠的眨眨眼,嘴角上揚很神秘地說:“您是不知道,和我一個屋子住的那個人,是我們同村的。他在這裏連劇組都沒混上呢,整天在外麵等著。我這是讓他看看,爺我都開始拍戲了。”臉上一片得意之色。
莊臣不禁啞然失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