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莊園門外,停著兩輛急救車,在傍晚的夜風中,閃著紅藍相間的轉燈。
看著那閃爍轉動的亮光,梅如雪心裏被一種不祥的感覺充斥著。陌離沒有說話,在梅如雪身後關上了車門,不由分說,握住她纖細白皙的手三步並作兩步的跑進大門。
居然沒有關大門!
他們兩個人一路小跑著向院子裏麵疾行,連個家人都沒有遇到。
氣氛太詭異了,梅如雪心裏小鹿亂撞。奶奶,你不要離開我,雪兒回來了!
轉過紅木雕花暖閣,正院裏烏烏泱泱的,全是人。釀酒的工人,家裏的傭人,甚至連廚房的廚師,都站在院子裏。
看到他們兩個人進來,大家自動的讓出來一條路。他們兩個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徑直衝進了奶奶的臥室。
一進門,就看到醫生護士都圍在床邊忙碌著。
靜蘭看到梅如雪走進來,一個轉身撲進了女兒懷裏,抽抽噎噎的抖動著雙肩。陌離看著江南峰,眼睛裏都是焦急和詢問。
江南峰對著前麵揚了揚下巴,示意陌離不要講話。
梅如雪輕輕的拍了拍媽媽的後背,靜蘭抬起了頭。梅如雪輕聲說:“媽媽,你堅強一點,別讓奶奶聽到了。”靜蘭抹著眼淚站到旁邊,暫時止住了哭泣。
輕輕地走到前麵,透過醫生忙碌的空隙看著奶奶。隻見白發蒼蒼的奶奶,鼻子上插著氧氣管,手上打著吊瓶,閉著雙眼靜靜的躺在床上。
才一個多月沒見,奶奶消瘦的連顴骨都十分明顯了。
梅如雪看著奶奶,鼻子酸酸的,眼淚不受控的滾滾落下。
忽然,她的肩頭被誰攬住了,輕輕的拍了幾下安慰著她。
抬眼一看,莊亦凡長身玉立的站在那裏,很自然的緊緊靠著姐姐。在莊亦凡身後,是高大帥氣的莊臣。目光如炬,看著床上的親生母親,莊臣的眼裏含著淚花。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此時此刻的莊臣,不是傷心,是心裏很痛!淚眼迷蒙,莊臣心裏隻有一個期盼:讓他的媽媽活下去吧,哪怕用自己的生命去換他都願意。
這就是親人,心連著心,血脈相連。
那麼多人,都靜靜的等待著醫生檢查的結果。大家都懸著心,期待著奇跡的出現。
陌離站在梅如雪的身旁,伸手握住了她有些發抖的小手。
梅如雪渾身忍不住的顫栗著,她真的很害怕。
醫生終於結束了檢查,站直了身體。陌離和梅如雪快步的走過去,詢問道:“醫生,我奶奶怎麼樣了?”
摘下了聽診器攥在手裏,醫生緩緩的說到:“你們大家有什麼話,就趕快說吧。現在老人家還有意識,過一會兒就不好說了。她也太能忍了,情況十分的糟糕。”
聽到醫生這樣說,梅如雪的眼淚嘩的一下子湧出來。她不敢哭出聲,怕奶奶聽到。
輕輕地俯下身,她看著麵如白紙一樣慘淡的奶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身後突然擠過來一個高高大大的人,緊挨著梅如雪蹲在床邊。梅如雪淚眼朦朧的一看,是莊臣。莊臣把他俊美的臉直接貼到奶奶的臉上,就那樣緊緊的挨著。
一股酸楚,讓梅如雪轉過頭去。她受不了了,站起身,任由淚水肆意流淌。莊臣伸出雙手環抱著奶奶,那是他的親生母親啊。相認沒多久,難道就要失去嗎?
莊亦凡站在莊臣的身後,也是淚眼婆娑的。
奶奶好像感受到了來自兒子的溫度,輕輕的睜開了眼睛。吃力的抬起手來,撫摸著莊臣的頭,寵溺的揉了揉。黃玉這是第一次見她的親婆婆,也許是最後一次了。
莊臣一把拉過黃玉,說到:“媽,媽,您看看,這是您的兒媳婦黃玉。她一直忙著拍戲,這才剛剛殺青。您好好的養病,過幾天我把您接到我家去,好讓您兒媳婦和孫子好好的孝順孝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