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北一望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輕聲一歎道:“今兒尉遲北竟是瞎了眼,撞到了我大哥的結拜之交頭上!隻是今日不是敘話之時,他日我一定再來向筱兄請罪!我還有要務在身,筱兄,我這便去了——”
說罷,他稍一思策,繼續道:“這小郡王,心地素來不善,乃是睚眥必報之輩,筱兄你今日早上那般觸怒於他,他焉能不欲對你殺之而後快?隻是,尉遲北我身居其下,這主人之命也不可違……唉!
“筱兄,這小郡王既對你起了殺意,我今日未得殺你,他日必還有其他人前來尋釁,你可要多加小心!我看筱兄一個文弱書生,近幾日最好不要再拋頭露麵,且更不可恣意妄為。
“這小郡王不日便要回陝西路京兆他大西王府,待他離去後,你再出來,如此筱兄或可保得平安。
“而尉遲北我,此番未能完成使命,那小郡王對我疑心自會更重,估計,我也有性命之憂,抑或,我亦要逃命而去,筱兄,你且多多保重,咱們後會有期!”
說罷,身子一個縱躍,人影已在三丈之外!
“尉遲大哥留步!”筱羽追出去幾步,一聲高喊。
尉遲北身在空中,猛然一個下墜,趕緊以長劍插地,雙腳才平安落回地麵:“筱兄,可還有事?”
“尉遲大哥,你這蒙麵的麵布落在了地上。”筱羽撿起那塊黑布,遞給他。
“呃,多謝筱兄!”尉遲北接過麵布,尷尬一笑,當即再次蒙住麵,“CD府不日可能有變,這麵布我最近要一直戴上的,如此,筱兄,我便去了——”
“尉遲大哥對筱某如此關照,筱某感激不甚!隻是,此番如此為難了尉遲大哥,叫筱某如何心安?”筱羽聽他之前的話,似乎這尉遲北和那小郡王也有嫌隙,小郡王對他可能也不信任,
“不如這般,尉遲大哥且去那CD府菜市口,看看有無死刑犯人斬首的,以尉遲大哥的功夫,取下一個已經斬了首的死刑犯頭顱,然後向那小郡王瞞天過海,
“以那小郡王的膽魄,他定然不敢看那頭顱,然後,我這邊廂再躲避幾日不出門,估計,小郡王便也會信了你。”
尉遲北一陣苦笑搖頭道:“男子漢大丈夫,這等齷蹉之事不做也罷。再說了,若那小郡王真要找你,以他的勢力和爪牙,找到你輕而易舉,你躲也是躲不過的。我言讓你莫要出門,實則也隻是寬心之舉了,
“總之,還恕尉遲北此行無法保得筱兄周全,筱兄你唯有自己多加保重了,尉遲北我這便去了,筱兄珍重!”說罷,起身又是一個縱躍,身影呼嘯而去。
“尉遲大哥,再留步!!”
筱羽真是無語了,趕緊對天高喊。
霎時,那高大魁梧的身形在空中一個趔趄,身子一扭,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隻因這輕功使出,便要一口真氣托著,但尉遲北卻被這筱某人屢次三番打亂心緒,亂了他這口真氣,是以其身形便在空中便沒了準心,重重跌了下來!
且說尉遲北從雪地裏爬起來,狼狽之極,一臉迷糊,心想你這兄弟怎地接二連三叫我留步?害得我這般不堪!
這老是留步留步,最起碼,一開始我是拒絕的!不能你叫我留步我便留步,我一個大俠,說飛走便要飛走,這樣屢次三番被你搗騰,我“duang”一聲從天上砸下來,我哪還有一絲半點的大俠顏麵?
“尉遲大哥,你的劍忘在了地上!”筱羽自也沒想到尉遲北會跌落得這般狼狽,不由一陣苦笑。
那尉遲北正窩著一肚子火,回頭一望,果然,自己那柄劍還插在雪地裏!這才一陣明悟,難怪俺說這次怎地有異,老馬也會失蹄,竟從空中摔下來!原來俺走得太急,落下了俺的長劍!
沒有長劍重心著地,他自然隻能以身著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