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沉默了許久,陳峰才聽到落地窗座椅上男人淡淡的回聲,不禁發出了十年以來數以億計的輕歎,淡淡的一掃,隻見眼前的男人雙手隨意的搭在座椅兩邊,微開的領口露出一絲古銅色的肌膚,即使相隔這麼遠,陳峰也能感受得到這一抹皮膚所散發的蓬勃血氣,賽過模特的身材比例隻是隨意的陷在椅子內,一種慵懶的貴氣與霸氣緩緩地傾瀉而出,男人的頭因為看著窗外而隻能看到側臉的大致輪廓,但隻是側臉,就足以讓任何人移不開目光,包括,男人。因為即使程峰麵對了十幾年,現在還是會不經意的被這男人蠱惑,這男人是罌粟,且是戒不了的那種,一旦入了迷,就隻有死亡來結束。
男人似是感覺到了陳峰又一次的失態,便緩緩的轉過頭,瞬間一張可以說是出自造物主心血之作的臉便暴露在程峰的瞳孔中,男人沒有看程峰,也沒有說什麼,但程峰卻覺得大腦內咚的一聲響,瞬間回了人世,但同時冷汗蹭的破體而出,他知道,男人不悅了。
或許,本來也沒有悅過。
連一句
“那我出去了”都不敢再說的程峰,以秒速消失在了男人的麵前。
靠在自己辦公室的門上,程峰再也忍不住哀嚎了一聲。
“我的性取向絕對不正常了~禍水啊~禍水~不行,晚上要找個女人測試下~喂,麗莎麼?晚上要不要喝一杯?……”
帝都大廈頂層,一間大到離譜的辦公室內,男人依舊維持著原來的姿勢許久,隻是這次漆黑如夜的眼睛卻是盯著連辦公桌都是名家設計鏤花楠木桌上的一個相框,良久後撫上框內女子的媚眼,眼裏緩緩浮現了揉色。
瞬間連空氣都黯然失色。
九九……
夜間,男人躺在一張巨大無比的床上,床的兩邊各有一條威嚴無比的臥龍雕刻其上,幾如真龍,這,是一張實實在在的龍床,透漏著主人無邊的尊貴與權利。
隻是此刻臥在中間的真龍,卻似乎陷入了可怕的夢魘之中。
“謹,吃"
八歲的女孩依舊執拗的舉著手裏的兩個饅頭,看著眼前的男孩。
似乎隻要對方不接,就永遠不會把手放下去。
姬謹年看著眼前女孩瘦的毫無血色的臉,還是生了三年來每天都生兩次的氣。而這一次,氣到了讓他想掐死他的衝動,因為他看到了眼前女孩的臉竟然帶了死氣。
怒氣如滔天大浪,瞬間就淹沒了他,眼裏出現了猩紅,隻聽啪的一聲巨響,女孩手中的饅頭便瞬間飛出,啪的撞到了牆上,滾到了肮髒的地上。
而女孩猶豫姬謹年的力道,也啪的倒在了地上,瞬間胳膊上和手掌上一股椎心的刺痛傳入女孩的手裏,灰敗的臉色一閃而逝,眼裏出現了一絲微不可見的迷茫,似乎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房間內,原本正在默默吃東西的一眾男孩女孩瞬間都驚的一動不動,隻除了一人,臉上閃現出一絲無法形容的神色,眾人看著地上的女孩和依舊處於暴怒的男人,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說一句,他們對姬謹年的懼怕,已然深入靈魂。
女孩呆呆的看了幾秒髒了的饅頭,又緩慢的爬起身走過去將它撿起,小心翼翼的剝掉了弄髒的部分,又走到姬謹年的身旁,將兩手舉了起來。
四周靜的嚇人,眾人看著那女孩和姬謹年,眼裏有了一絲悲哀。
姬謹年眼中有一絲破碎的閃過,但很快就又變成暴唳,想也不想便又揮手打飛了已然殘缺的饅頭。
女孩的眼中終於出現了一絲惶恐,手也開始出現了輕微的顫抖,但是她還是又轉過身撿起饅頭,同樣小心翼翼的弄掉髒汙,又舉了起來。隻是,這次的雙手確有了晃動,顯示出了女孩平靜麵孔下的風暴。
沒有任何意外,饅頭再次被打飛。
而姬謹年也終於失去了再呆的勇氣,他知道,女孩還是會撿起來的,而這,已經是他的極限。
遠去的姬謹年沒有看到女孩徹底破碎的麵容,但站在邊上看戲似的夢中人,確像親眼目睹一般,心忽然就碎成了一片。
也許是夢中人太過憤怒,四周的眾人忽然便向遠走的姬謹年衝了過去,狠揍起來……
一聲悶哼後,夢中的場景驟然消失。
姬謹年渾身是汗的躺在地上,睜著眼看著四周的黑暗,許久後突然笑了起來。這笑聲先是斷斷續續,後來卻越笑越大,在巨大的房間裏四處回響,嚇人心魄,卻又無比蒼涼。
“姬謹年……你,真是不可饒恕啊……
笑聲終止後,一絲若有若無的喃喃聲從屋裏飄出。
S市
陳峰和唐靜一身幹練的走在姬謹年身後,緩緩的步入WS的門。
WS,即王朝沈家,S市最大的銷金窟,沈姓世家掌舵人沈年佑的資金王國,裏麵吃喝嫖賭樣樣齊全,你想的到的想不到的都能見到,隻要進了這裏的人,沒有上億的資產,絕對連進都不敢進去。而光其占地就有s市的五分之一,幾乎一進s市,就等於踏入WS的地盤。隻要進入這裏的人,那絕對不會是無名之輩,隻見這裏的人男的個個西裝革履,女的個個貴氣高傲,私人訂製的服裝隨處可見。
但即使如此,姬謹年剛一進入幾步,四周嘈雜的聲音瞬間一靜,有些人天生就帶著氣場,況且他本就是個集造物主心血的人,人一們瞬間覺得呼吸一滯,無數雙眼睛都瞬間集於一身,如果是一般人,恐怕光這目光都承受不了了。曆史上不就有看殺之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