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剛剛撲過去一點，還沒碰上他的衣角，便被慕大將軍一揮手摔了出去，落到桌旁。扶著桌簷穩住自己，一口血吐出來。
慕大將軍在身後幽幽道：“莫姑娘還是不要起什麼心思，免得傷了自己。”
我慢慢擦掉嘴角的血跡，慢慢轉身，慢慢地冷笑出來：“當年你設計害死秋水山莊的人和九黎山莊老莊主夫婦，現在又害死我莫府那麼多人，也不完全是為了玄珠吧。你不過是想借助玄珠，成功將你的兒子推舉上王位。你弑君奪位，天下人都會聲討你的！”
慕大將軍冷冷搖頭：“歆兒生性仁厚，不適合做王上。”
我又是無聲一笑：“是麼？可能王後並不這想。”昂了昂頭，“王後或許覺得，她和王上的親生兒子慕歆比現在中宮那位即將舉行登基大典的太子，大將軍的親生兒子劉盈更適合做王上些。慕大將軍這麼急著要奪到玄珠，不就是為了對抗王後，扶持自己的兒子劉盈順利登基麼？可笑啊可笑，你費盡心思有何意義。太子殿下登基大典在即，你隻要按兵不動等個半月，一切變成埃落定，又何必惹這麼多事端出來。”
“你知道……”慕大將軍語氣平靜，眉眼裏卻冷如冰淩，“看來你們都知道了，既然這樣，莫姑娘更應該幫我找個忙了。王後手握大權，太子殿下如今危險重重，我這個當父親的，自然要為他打算，做好萬全之策。”
“我幫不了你，因為我不知道玄珠的下落。莫府不是被你翻遍了嗎？你不是也沒找到？”想了想，我又好奇地問道：“大將軍將我抓來，和你說的那個傳說有什麼關係？”
慕大將軍笑了，“唉，莫姑娘那麼聰明，此時卻有些糊塗。本將軍早已打聽過了，莫姑娘出生的時候，家中飛來無數的蝴蝶，聽聞莫姑娘的身上，還有個非常怪異的蝴蝶胎記。”
我下意識地抬手按住肩頭，“真是無稽之談。我娘親愛花，家中遍植花卉，吸引些蝴蝶來有何奇怪？至於胎記，天下幾個人身上不帶著點胎記，大將軍也未免太可笑幼稚？”
慕大將軍踱回桌旁，取了落月弓慢悠悠道：“是與不是，一試便知！”
“你要殺我？”
“莫姑娘若能告訴我玄珠的下落，我便不用殺你了。”
“就算你得到玄珠又能如何？”我想起自己曾經試過，玄珠並沒有任何超越的能力。
慕大將軍卻冷冷地哼哼兩聲，並不回答我的話。
他慢慢逼近我，我緊張得縮著身子靠在椅背上。他抓起我的一隻手，使勁捏了下去，一陣鑽心的疼，我不禁咧了咧嘴。
“莫姑娘還是老實說了吧。”他的眼底一片冷森詭譎。
我牙齒打著顫：“我，我真不知道！”
“啪……”一聲清脆過後，我的臉上火辣辣疼，感覺半邊臉腫了起來。
慕大將軍抬起另一隻捏著我的下巴，湊得很近，“你骨頭還真有些硬，我就試試看你到底能不能贏過我的拳頭。”
我微張著嘴，覺得下巴快要碎掉了一般的疼痛，嘴裏卻說不出半個字來。隻能瞪著仇恨的眼睛看著他。
他放開我的下巴和手，雙手輕輕一拎，將我扔了出去。我被重重跌落地上，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我忍不住呻吟了出來。
“將軍，府中有信來！”慕大將軍正要跨過來繼續對我的折磨，門外有人請示，他停了腳步：“進來！”
還是那個守衛，他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我，又馬上轉移目光，冷漠地恭敬地雙手遞給慕大將軍一個信箋。
慕大將軍拆開來，剛看了一眼便冷冷地哼了聲：“我還為以為他們真不在乎呢？這麼快就回信了？”說罷看了下我，“既然如此，先留著她幾天的命。等他們拿玄珠來換。”
他的話提醒了我，我估摸著是陶陶醒來後回府去找莫揚。她的身上一定有襲擊我的人塞的一封信，用玄珠換我的命。莫揚和封哥哥，一定會拿玄珠來換，慕大將軍早就算準了，所以他才覺得自己十拿九穩。
可如今來看，我覺得他不止要玄珠，還有我這個人。他欲言又止的話裏，到底隱藏了什麼玄機？我總覺得慕大將軍說那個傳說的時候，隱藏最關鍵的部分，可那最關鍵的部分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