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著肥大的風衣,將領子束的老高,如一個幽靈一樣遊蕩在街道上。
街道上擠滿了人流,每一個人的腳步都很匆忙,他們都有自己要去的地方。似乎,也隻有我,不知道自己下一站要到哪裏,要去什麼地方!
距離終結一切的那一日,已經過去一年了,可是,我心裏的傷痛卻依然沒有抹除,那些痛,已經深深烙印在了我的心裏。
有人說,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
可是,我擁有大把的時間,卻無法將我的傷痛撫平。因為,那痛,傷的我太深,太深。
當天,在杜文清啟動了遺址的毀滅裝置之後,我曾以為他會和我一起離開,可是,他卻拒絕了。因為,他要陪著他的父親,陪著他的父親一起毀滅。
我沒有去找敏敏的屍體,因為杜文清將731遺址的自毀裝置也啟動了,那裏的爆炸波及很廣,連帶著敏敏的屍體也一起毀滅掉了。
一絲絲清涼的風吹亂了我的頭發,讓我深邃卻帶有一股滄桑感的雙眼展露了出來。
我看著街上喧嚷的人群,突然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孤獨。
全走了,走的是那麼的徹底,連一點念想都沒有給我留下。
一年來,我時常在夜裏驚醒,我時常夢到幾人的麵孔,他們都在對著我笑,那笑容,是那麼的清晰。
“小楠,敏敏,大成子,高小胖,杜文清,你們在那邊還好嗎?我想你們了!”我輕聲說:“我一個人在這裏好孤獨啊,也許,再過不久,我就會去找你們了!”
“神經病!”
“這人是神經病,別理他!”
路過的人見到我自言自語,躲的遠遠的。
我搖頭笑了笑,隨後快速的步入了擁擠的人流中。
一年中,我走了很多城市,換了各種各樣的身份,我試圖找到曾經一起服役過的戰友,可是,他們大多都已經去世多年了。
舉世無親,碩大的天下,竟無一處我的安身之所。
我推開一個超市的大門,在裏麵尋找著我要買的東西。
“老板,來瓶二鍋頭!”我將兜裏所有的錢拿了出來,買了一瓶酒,隨後拎著酒在街道上找了一處角落,慢慢坐下,喝著酒,等待著黑夜的降臨。
我將二鍋頭打開,一口喝掉了大半,二鍋頭的烈性一上來,立馬就讓我感覺到腹中如同火燒。隻是,我喜歡這種感覺,至少,這種感覺還能證明我還活著。
活著,對,我還活著!
夕陽慢慢落下,夜幕悄悄降臨。
月亮慢慢升起,一顆顆亮晶晶的星星也伴隨著月亮左右。
在白日裏,我仿若一具行屍走肉,隻是漫無目的的遊蕩著。也隻有在夜裏,我才能夠真正的找到自我,我才能感覺到我存活在這個世上的證據。
因為我知道,在夜裏,在滿是繁星的夜空上,有一顆閃爍的星星,正在看著我。
“來,幹杯!”我舉起酒瓶,對著那顆天際最亮的星星說。
天際,那顆最亮的星似是聽到了我的話,仿佛,還眨了眨眼!
全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