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揚用抹布給藏青色駿馬擦去身上的汗水,然後仔細地揉捏著駿馬身上的肌肉,藏青色駿馬發出悲鳴卻沒有抗拒。
一肚子怨氣的郎千尋拎著幾根枯枝走回來,就看到慕清揚耐心地給他的坐騎拍打揉捏,郎千尋看著自己撿來的幾根枯枝,訕訕地放在地上再次走向叢林。
篝火在路旁點燃,佘月軒小心地湊在篝火旁烤著一隻小野豬,郎千尋一邊給篝火加柴,一遍偷偷打量慕清揚。
慕清揚神情專注地繼續給藏青色駿馬按摩,這也是草原兄弟傳授給慕清揚的絕活。草原人愛馬,他們把坐騎當作了生命的一部分,慕清揚也受到了熏陶。
雖然這不是慕清揚自己的坐騎,慕清揚依然很耐心且負責地仔細調理,藏青色駿馬不斷地伸出大舌頭舔著慕清揚的臉頰,用這個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依戀。
除了慕清揚之外,佘月軒和郎千尋根本沒有野外露宿的經驗,就連遠行的經驗也沒有。
他們和一年前離開家門去草原磨礪自己的慕清揚一樣充滿了好奇,尤其是野外露營,這對於世家子弟來說簡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尤其是他們是各自家中的寶貝。
篝火在熊熊燃燒,慕清揚、佘月軒和郎千尋三人分頭躺在篝火旁入睡,郎千尋很快發出了鼾聲,慕清揚的呼吸保持著一個奇異的節奏,佘月軒的呼吸則若有若無。
在距離篝火幾百步遠的地方,兩個身著青衣的中年人警惕地盯著篝火,他們兩個還有另外一個同伴受到了郎萬裏的叮囑,必須保護好郎千尋的安全。
可是誰能想到慕清揚和佘月軒竟然會和郎千尋同路而行,這兩個中年人不知道如何是好,因此早早地就派另一個同伴回去報信,請示郎萬裏應該如何處理此事。
在距離這兩個中年人不到五十步的地方,佘家那個容貌儒雅的中年人背負雙手,目光掠過那兩個中年人投向了篝火的方向。
中年人在附近窺視了良久,也沒有發現慕府的人,中年人覺得有些恐怖,慕府不可能對慕清揚置之不理,但是為什麼沒有找到暗中保護慕清揚的人?
難道說慕海平親自在暗中保護?但是派出的眼線證明慕海平根本沒有離開家門,這隻能證明一點--慕府另有高手,這個高手一直在保護慕清揚,而且這個高手從來沒有被外人得知。
慕府果然深不可測,中年人一直覺得自己沒有輕視慕海平這頭老辣的老虎,可是親眼見到了佘月軒的猜測成為現實,慕清揚果然也是前往皇家學院,中年人才知道自己還是小瞧了慕海平。
雪原城的確太小了,不要說慕府,就連郎家屈居在雪原城也太委屈了,中年人向後退出了幾十步,低聲說道:“慕府的前輩,佘士則有禮了,此去嘉蘭城數千裏之遙,請前輩多多關照這幾個孩子。”
佘士則說完之後轉身返向雪原城的方向,在佘士則離去良久之後,一株枯木的樹皮緩緩移動,月光下露出了影虎那滿是傷疤的臉龐。
影虎從袖子裏拿出一隻小鳥,然後把一封簡短的密信放入小鳥腿部的纖細竹筒中,小鳥振翅衝向雪原城。
黑夜的時候除了幾種擅長夜間捕食的鳥類,夜空異常的寂靜,這隻小鳥帶起的聲音在有心人看來顯得有些太引人注目了。
看似離去良久的佘士則坐在一根橫向生長的樹杈上,目光盯著那隻報信的小鳥微笑著自言自語說道:“老虎大叔,接到密信後你會覺得驚訝嗎?”
索羅之犬
有節奏的馬蹄聲在荒涼的道路上響起,從十幾天前開始佘月軒和郎千尋已經適應了這個節奏,完全由慕清揚駕馭的黑駿馬掌握的節奏。
從一天一百五十裏,到一天一百八十裏,增加到兩百裏,直到現在每天的二百四十裏,這個速度一直保持了下來。
在潛移默化的影響下,佘月軒的白馬和郎千尋的藏青色駿馬步伐也變得和黑駿馬同步,在勻速奔跑的時候,三匹馬發出的蹄聲就如同一匹馬在奔跑。
三人習慣了野外露營,傍晚的時候慕清揚負責照料三匹馬,郎千尋負責撿柴生火,佘月軒負責晚餐,三個人各有分工,而慕清揚和郎千尋之間卻從來不交談,三個人保持著怪異的默契。
十幾天的旅途下來,越來越多的農田和繁茂的城市讓生長在雪原城的慕清揚等人感到了真正的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