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精國喝了口酒,看著星空說道“恨!怎麼會不恨,我又怎麼能恨呢?顧全,我媽死了,我就一個父親了,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看待他。”
薑誠想了想說道“建豐,看過《孟子·離婁下》麼?”
蔣精國愣了一下,這篇文章他當然讀過,那句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成為了古代無數臣子的為人處世原則。
薑誠繼續說道“建豐,委員長有自己的難處,他可能不是一個好丈夫,也說不上什麼真正的好父親,但他待你並不薄啊,為什麼委員長把我配給你,就是他吃到了沒錢的苦頭,為什麼他讓你到贛州,就是希望你能盡快曆練出來,好委以重任。
所以你還是得幫他,如果連你都不幫他了,他還有信心走下去麼?”
蔣精國點點頭,不說話。
薑誠喝了口酒說道“建豐,如果委員長做錯了,你是繼續幫他錯下去,還是幫他改正過來呢?”
蔣精國驚恐的看了看周圍,確定無人說道“顧全,你這話...我是不怕,但我怕別人誤會你啊。”
薑誠笑著拍了拍蔣精國的背,和他一起幹了一口道“我隻是希望有一天,你真的發現委員長有的事情做錯了,敢出來指正他,隻是要講究方式方法,我相信委員長是會改正的。你好好的忍耐一下,等有一天,我相信,老夫人的墓碑上,會刻上蔣中介這三個字的。”
蔣精國再也忍耐不住,趴在薑誠肩膀上嗚呼大哭,薑誠歎了口氣,看著星空,也不禁想起了自己在未來的家人。
良久後,蔣精國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薑誠轉換了個話題說道“建豐,這次反攻,你感覺打的怎麼樣?”
蔣精國想了想說道“我覺得還行吧...就是最近遇到了些困難。”
薑誠歎了口氣說道“不是困難,是我們已經敗了。”
蔣精國坐起來說道“不可能,我們現在還基本處於攻勢呢。”
薑誠把蔣精國拉了下來說道“你想想。我們這次戰役最大的優勢在哪裏,不外乎兩點,一個是日軍主力尚在東北,一個是突然性,畢竟日軍占領了大片我們的疆土,兵力也就基本分散了,現在日軍正在從東北調兵回來,各地收縮兵力,我們已經不可能有多大的進展了,最多就是打回一些小城罷了。”
說著薑誠一臉奇怪的問道“我給你的那些武器軍火呢,如果使用那些重炮,還是有些機會打下南昌的啊,隻要攻克南昌,光複九江,截斷長江水路,我們這場戰也算成功了一半啊。”
蔣精國低著頭,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們的軍火還在邊境呢,要過十天左右才運的過來。”
“什麼??還在邊境?”薑誠驚訝的叫道,說著搖搖頭笑道“那也不用想他們了,等下一次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因為孔令侃吧?”
蔣精國驚訝的問道“你知道?”
薑誠笑著說道“那是自然,先是宋家聯合戴笠在那邊大發橫財,再是孔家,嗬嗬,是我不好,我應該幫你先打點好的。”
蔣精國怒道“這就不應該給,那是國家建的路,那是國家的汽車隊,那是國家的軍火,為什麼要給孔家,給宋家錢!!!”
說著蔣精國用力的把酒瓶往遠處一摔說道“這樣的國家,這樣的黨還有什麼希望??腐敗!!腐敗到了骨子裏。”說著,蔣精國蹲下對薑誠說道“難道我們中國就要一直這樣腐敗下去麼?就沒有一個出路了麼?”
薑誠歎道“腐敗這個問題隨著人類開始有政治體製就一直存在了,在我心中,他就是一個人體裏的病毒,有,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身體不但不去排毒,反而習以為常,甚至以此為榮,問題不在於腐敗,而再無無人去反腐啊....建豐兄,你還記得你叫我去一趟延安麼?”
蔣精國點點頭說道“對,你有什麼結果了麼?”
薑誠笑了笑說道“很多事情我就不告訴你了,有的時候,隻有自己親眼看到了才會相信,先給你看一些照片吧,這是我在延安和太原拍的,你看了就知道為什麼八路軍會打那麼多的勝仗了。”
說著薑誠從懷裏掏出一個用布包好的一疊照片,遞給蔣精國。
蔣精國好奇的拿過來,薑誠打開一個手電筒,為他照著說道“這一張,是太原鋼鐵廠,原來閻錫山建立的,日本人修修補補了一下,八路軍打下太原後,對他迅速恢複和擴大了生產。說實話,這樣的場景,我隻在國外見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