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血泡屍斑(2 / 2)

我開門一看,竟然是渾牛。山裏的天氣變幻莫測,外麵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下起了雨。全身都被淋得濕透了,衣服都粘在身上,使得他那壯實的身板若隱若現。渾牛臉上還有幾道血口子,大概是給山上的樹枝給劃出來的。

“那兩小孩呢?”我問道,“找著沒?”

渾牛略顯疲憊地一笑,沒說什麼,而是往旁邊一挪。頓時我才發現他身後有倆小孩,正是那上山抓蛇的冬奎和狗娃。

渾牛連濕了的衣服都來不及脫,把別在褲子上的口袋解下來。我接過打開一看,不多不少,剛好三條青竹蛇,看來是渾牛在找人的時候順便逮的。

旁邊那倆小孩仍然在那裏傻傻地站著,仿佛做了錯事一般,我便安慰了他們幾句,並叮囑他們以後可不能亂跑了,尤其是山後的那片鬼霧林子。但那兩小孩聽了似乎沒多大反應,而是心照不喧地相視神秘一笑!

那神態就像是做了惡作劇一般,我尋思這兩小屁孩在山上看見美女洗澡了?神神鬼鬼的,難不成有什麼事瞞著我們?同時,我看到他們手裏似乎攥著什麼東西,好像是一顆白色的糖。

我正想問他們手上是什麼東西時,爺爺卻從裏屋走了出來。

“找回來了?”爺爺看著那倆小孩問。

“嗯!”我應道,把裝蛇的口袋遞給了他,爺爺接過去一看,臉上並沒有太大的表情。提著蛇就向裏屋走,隻說了句“跟我來”。

我回過頭看了看冬奎跟狗娃,擔心他們家人可能在找孩子了,便讓渾牛把這倆孩子送回去家,順便也把衣服換了。渾牛答應下來,便領著這倆孩子走出了屋,送他們回家去了。

我回到裏屋,發現泡在黃桶裏的薑大貴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螞蝗現在已經吸得圓鼓鼓的,身軀都漲大了好幾倍,現吊在薑大貴的身上,就跟牛虱似的。那副場景,直看得我頭皮發麻,汗毛倒豎。不過,可能是這螞蝗吸毒的緣故,薑大貴那醬紫色的臉倒也有所緩和,全然不似剛才那副猙獰駭人之相了。

爺爺解開口袋,把裏麵最粗的那條青竹蛇提出來,就往薑大貴的藥桶裏一放。那條蛇本身就受到了驚嚇,在加上被人突然放入水中,便本能地張開那張粉紅的嘴,露出了裏麵那長長的毒牙,一口咬在了薑大貴的胸膛上。

青竹蛇的毒性雖不及我們這裏的爛草蛇那般猛烈,但要是正常人被咬到的話也夠他喝一壺的。青竹蛇的毒液與其他蛇種的毒液有著本質的區別,這種蛇的毒液,至清、至純、至烈,用來克製其他的毒,效果最是顯著。所以在人們泡製藥酒的時候,大多都會塞根青竹蛇在裏麵,使其毒液散發在酒裏轉換成藥性。但凡有個什麼風濕腫痛的,都用這蛇泡製的藥酒一抹,效果立杆見影,這青竹蛇的獨特效果可見一般。

這薑大貴所中的屍毒自然要比他女人和兒子的毒性要猛得多,爺爺就又放了兩條下去用以克製屍毒。凡事講究一物克一物,這屍毒的克星就是青竹蛇的毒液。不過,普通的屍毒或許可行,但據爺爺說這是血屍身上的毒,可不見得是那麼好解的。那小孩身上的毒是最輕的,所以爺爺隻放了一條最小的青竹蛇進去。剩下的兩條爺爺拿到裏麵的屋裏去了,估計是給那婦女放去了。

我看了看表,已經十一點了。這一天也真夠忙碌的,現在渾身就像散了架一般,倦意如潮水般一陣陣地襲來。我靠在椅子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被人給推醒了。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頭一看,是爺爺。

“怎麼了?”我站起身來問道。

“回家了。”爺爺點燃煙抽了一口,如釋重負,“他們身上的屍毒已經暫時被控製住了,撐過今晚應該沒問題。”

“哦——好!”我用手抹了把臉,然後收拾桌上的東西準備回家。而坐在一旁的牟村長,他似乎卻沒有回去的打算。

“村長,你不回去?”我問道。

“說起來,薑大貴也是我本家遠房的表弟,你們都走了,這屋裏就隻剩下他老丈母娘了。”牟村長歎了口氣道,“唉!哪個曉得今天就出了這個怪事喲!你們回去睡吧,我在這裏守著,有啥事我就喊你們。”

爺爺看他執意守在這裏便也不再說什麼,畢竟多一個人守著也好。

回家後,可能是由於太累的緣故,頭剛一沾到枕頭就睡過去了。但是這一夜睡得卻不怎麼安實,老做著奇怪的夢魘,輾轉反側地難以入睡,就這樣一直熬到快要天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第二天,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擾醒了我。懶得搭理是誰,翻過身去準備繼續睡。可那人敲得還更起勁了,陣勢仿佛要拆掉咱家的門一般。我見再這樣下去,這門板還沒準真被他給敲散架了,便罵罵咧列地披起衣服去給他開門。

敲門的原來是牟村長,他一臉驚駭地帶來個消息:薑大貴兩口子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