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萬虎一向是個張揚慣了的人,他天生力大,打小就是打架的好手,也因此誰見了他都會給上幾分薄麵。這幾分薄麵中有幾分是害怕幾分是敬重,那就不得而知了,但大家在麵上還都過得去。
薛家村當是如此,在嚴家村更得如此了。
他不是一個脾氣好的屠夫,蠻橫起來,還沒有誰能治得住他。
青香子是薛萬虎的姘\/頭,沒名沒分的跟了兩年,在嚴家村也已不是什麼秘密了。這二人是如何走到一塊兒的村裏人不清楚,不過沒多久那青香子父母留下的地和房子都被薛萬虎蠻狠地收回來自己種了,她倆的小日子紅紅火火的過了起來。
嚴菲布置的所謂的機關,在司發看來,那簡直就是在搞笑,釘板、鐵鍬把、水桶、水泥袋子……她想用這些密布的“機關”撂倒一個壯漢,真真是太天真了。
“師傅,你覺得我的陷阱術如何?實話實說。”嚴菲有點得意。
“如果你是想戲謔一下你家班主任,我覺得你弄得相當高明。”司發正捏著一根雞肋剔牙,回話時眼神都沒有抬一下。
“我這是被你鄙視了嗎?”嚴菲嬉笑的臉一瞬間僵了。
“哪能啊?就看你的目的如何了?若隻是想讓你口中的屠夫吃點苦頭,何必這麼麻煩呢?”司發用手指撚了撚雞肋,收起了眼中的笑意,道:“趁天黑,袋子套頭上,一頓捶不就好了嗎?”
“對敵人,我是那麼隨便的人嗎?”嚴菲回眸看了看門梁上吊著的水桶,心裏忽生出一種幼稚感,再出口的話便變了腔調,說道:“做事不都追求儀式感嗎?我這也算是一種儀式。這樣就顯得收拾此人的事勢在必行。”
“原來如此!別人都說城裏人會玩,我都不信。”
司發句句帶刺兒,嚴菲的臉色由紅轉綠、由綠轉青,最後馬尾一甩轉身而去。
恰是此時,司發左眉輕跳一下,嘴角掛上了一抹笑。
薛萬虎正趴在老村長家的門板上向裏張望,見門環沒有拉上,他立馬直起身抬腳踹門。
“嘩啦啦”門梁上的水桶順勢側翻,冰冷的水迅速向他飛濺而來。薛萬虎見勢反應很快,三步退回到門外。
雖說這個小插曲沒給他造成什麼傷害,但他的褲腳還是被濺濕了些許。他臉上閃現了幾分笑意,而後轉化成大笑,笑到後來都開始扶著門框彎腰笑了。
嚴菲聽到動靜早已站在院裏望著這邊。
薛萬虎淚眼朦朧中見了嚴菲,他一邊抹眼角,一邊說道:“好玩兒,太好玩兒了!丫頭,爺對你越發感興趣了。”
“對我感興趣?如果你不嫌命長,那就來吧!”嚴菲忍著一肚子邪氣,隻等薛萬虎再次踏進來。
聞言,薛萬虎先是一愣,而後瞧見了倒在地上的鐵鍬,又抬眼看見了綁著一根線的水泥袋子,那角度似乎也是衝著他的門麵來的。他正要發笑,又在地麵上見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釘子尖,他不由蹲下,拋開側方的土挖出釘板。
終於,他無法淡定了。這妮子太狠了!本以為是小孩子的惡作劇,沒曾想,還是用了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