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到最後，蘇晟馳也沒有告訴蘇雨容，星晴其實是他的妹妹。
星晴不懂，卻又像明白了什麼。
不等她多想，沈書董被警察壓送著，走過她身邊。
擦肩而過，沈書董沒有看她，星晴卻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沈書董。”
沈書董頓住腳步。
“是你殺的徐以沫嗎？”她問。
沈書董猛地轉過頭，那一刻他的眼底分明掀起了風暴，然而卻又轉瞬即逝。
“不是。”他幹脆的回答。
星晴怔住，就聽沈書董繼續道：“但她是因我而死，所以跟我殺了她沒區別。”
星晴愣愣的看著他，半響道：“你真的這麼想嗎？”
他真的覺得是他間接害死了徐以沫嗎？
“真的。”沈書董說著，又多看了星晴一眼。
此刻的情景讓他覺得很奇怪，他從沒有跟星晴這樣說過話，星晴也從沒有如此認真的向他求證過問題。
仿佛從相識開始，他們就像是命定的仇人，他是個薄涼的掠奪者，她是高傲的自由人，他用盡手段想要征服她，卻從來一無所獲。
一直到剛才星晴跟他說話之前，沈書董都是恨她的，他恨這個讓他一步步喪失理智，到最後喪失了一切的女人。
可在這一瞬間，在他們僅僅對話了不過半分鍾的時間，沈書董突然發現，原來他們也可以不用那麼劍拔弩張。
原來，當他一無所有的麵對她時，他甚至可以更加從容。
“你內疚嗎？”星晴盯著沈書董，眼裏閃爍著自己都不知道的晶瑩。
她是在替徐以沫喪命而難過嗎？還是因為沈書董親口承認了，他沒有殺徐以沫？
沈書董沒有殺徐以沫，是不是就印證了徐以沫所說的，他是真的有底線的？是不是也可以說明，前世，謀害自己的人其實是徐以沫，而與沈書董無關？
那一刹，無數的情緒在星晴腦中翻騰，前世今生過去眼前，難以抑製。
連一旁的宮洛銘都察覺到了，他猛地握緊星晴的肩膀。
“怎麼了？”莫名的，在那一刻宮洛銘對沈書董充滿戒備。
不知道為什麼，宮洛銘覺得，在星晴的正視之下，麵前這個一無所有的沈書董，突然間沒有看上去那麼落敗了。
沈書董也陷入了一種奇異的感覺，他不知道星晴為什麼要這麼問他，但他下意識的感覺到，這個問題對她真的很重要。
重要到從來對他不屑一顧的她，此時竟然盯著他目不轉睛。
內疚嗎？
這三個字第一次在沈書董腦海浮現，可隻一瞬間，那思索便被他摒棄了——他不肯去想這個問題，他從不願意去想既定事實的對錯。
“我不知道。”他到底還是給了星晴答案。
星晴一怔。
沈書董看著她，久久才道：“可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
重來一次，他的選擇不會改變，他依然會這麼對徐以沫，他也依然，會選擇去征服星晴。
或許這就是他，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的世界沒有那麼多是與非，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
沈書董說完，隨著警察上了警車——到車門關上的一刻，他都沒再回頭。
是最後一次見了吧，他知道，他們不會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