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姑姑見言卉瑜閉著眼睛不理會她，也不繼續糾纏，反正這一天足夠漫長，可以慢慢來。徐姑姑又轉向四環，出言戲弄。四環雖然平時大大咧咧，卻也機警，領會到徐姑姑的意圖，忍下不忿，也不和徐姑姑吵嘴。一時間，車廂寂靜。
徐姑姑雖然不說話，但是眼珠子一直沒停過，不懷好意來回掃視，間或停留。那探究的灼灼目光，讓人無法忽視，惹得四環和燕雲焦躁不已，出聲問了好幾次，怎麼還未到，得到的回複都是千篇一律，還早。
言卉瑜耳邊聽著兩個丫頭窸窸窣窣的小動作，心底歎道，定力太淺。馬車行駛緩慢，一直在街道裏彎彎繞繞，故意繞道，徐姑姑分明故意為難她們，四環和燕雲都落入她製造的不安陷阱中，越是在意就越是焦躁不安，喪屍判斷力便能輕而易舉被徐姑姑玩弄鼓掌，左右她們的情緒。
好不容易停了馬車，四環高興地立馬掀開車簾，如釋重負一般興奮道：“終於到了！”
徐姑姑拉長聲音，笑道：“沒，有，哦。”
“城門？”四環驚呼，她倏然轉身怒目而視，“不是去柳府嗎？”天色還是烏漆一片，隻有城門的燭火沒精打采一晃一晃，車影被淺淺打了一層在城牆上，隨著燭火的搖曳，也微微晃起來，好生恐怖。
燕雲思極恐怖：“你們想怎麼樣，大半夜的出城……”
“哦，因為我家郎主在城外狩獵，要去見他，當然得出城。”徐姑姑無所謂的解釋道。
“燕雲”言卉瑜睜開眼，安慰道：“柳家是大家族，不會有事的，我有些乏了，隨我下去透透氣吧。”說完便要起身，徐姑姑攔住她：“夫人，這可不行，時間緊迫，我家郎主很忙的，要見一麵不容易。”
言卉瑜拂開徐姑姑的手，緊盯著她的眼睛，半分不讓：“柳公子有心了，燕雲的親事他這麼捉緊，我很感激。可是，徐姑姑還是和車夫說這話比較好，短短一段路，從侯府到城門，用了一倍的時間，不是隻有柳公子時間寶貴的。城中尚且如此，城外若也是這般不識路可如何是好。”
被發現了啊，徐姑姑勾了勾唇角，煞有其事的點點頭：“夫人心細如塵，奴婢這就去提點提點車夫。”
下了馬車也未敢走遠，四周隻有城門附近一小圈燭火，再遠就是黑不見底的街道，兩個丫頭都有些戰戰兢兢。
四環慌亂道：“夫人，為何要出城，是不是其中有什麼陰謀？”
燕雲也瑟瑟發抖：“若是因為奴婢讓夫人有任何不測，奴婢……”
言卉瑜長話短說：“四環，燕雲，你們記著，這個徐姑姑無論做什麼都不要去在意，不然，這一路你們隻會難受。放心，會沒事的，這不過是一場戲弄，我倒要看看柳之曦能玩出什麼花樣！”
“可她……”四環一想起徐姑姑的眼神就渾身不自在。
“徐姑姑。”言卉瑜目光越過四環，看向走過來的徐姑姑，出聲打斷了四環的話。真是步步緊逼，言卉瑜的眸子暗了暗。兩個丫頭這個狀態若不調整好，這麼焦躁下去，這一路還不得憋出內傷。偏偏這個徐姑姑根本不給她們獨處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