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願閣裏有許多許願牌,說是把自己的祝福或是心願寫在上麵會靈驗。蘇湘拿起毛筆,選了塊許願牌在上麵寫字。韓樂見她寫完,湊過來好奇的問道:“寫了什麼?”
蘇湘連忙捂住不讓他看:“不許看!看了就不靈了!”
“切。”韓樂撇嘴,拿起毛筆也走到另一邊在許願牌上寫好,待字跡晾幹,放進紅絲帶裏封好。有小和尚捧著托盤走過來,蘇湘把許願牌放上去,和韓樂的放在一起。
蘇湘也好奇的問道:“你寫了什麼?”
“不告訴你!”韓樂典型的“記仇”,同樣也不會告訴她。“誰叫你不告訴我的。”
“不說就不說嘍。”蘇湘有些無語。
韓樂看著她笑。
也許蘇湘永遠都不會知道韓樂在許願牌上寫了什麼。小小的許願牌,他寫了“願阿湘一生幸福。”
隻是他也不知道蘇湘在上麵寫了什麼。
隻是多年以後韓樂再次來到這座寺廟,找到當年她寫下的許願牌,拆開,哭得像丟了糖果的孩子那般傷心。
上麵隻有一句話:“願所有我愛的人安好一生。”
韓樂捧著字跡有些模糊的許願牌淚如雨下,仿若憶起當年她笑著對他說:“韓樂,你要記得我愛你啊!像愛心童安曉一樣的愛!”
從寺廟回來已經是晚上。蘇湘拉著韓樂去街邊的小吃攤,和熟悉的火鍋店老板娘打過招呼,蘇湘開始一樣一樣的點菜。韓樂皺眉:“這麼辣,你不能吃的。”她從小胃就不好,經常疼得要哭。現在是忘了以前犯胃病的痛苦了嗎?
“哎呀沒事的。要吃就要吃的盡興嘛!”蘇湘興致勃勃的要了幾瓶酒,打開,推給韓樂一瓶,“來吧,今天玩得很開心,慶祝一下。”
韓樂奪過她手中的酒瓶:“我記得你是酒精會過敏的,不要命了?”
蘇湘眨眼,忽然笑了:“你忘了,我在家裏已經吃過藥了啊。“不然她會碰酒嗎?再怎麼開心要慶祝或者難過要發泄,她都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因為,她再也沒有任性的權利了。。。
見蘇湘堅持,韓樂隻好把酒還給她。“隻此一次。”說完,自己卻猛灌了起來。
“你發什麼瘋。”蘇湘並未阻攔他的動作。因為他知道,他的心裏也不好受,甚至比她更難過。隻是他不能哭,難過得隻有這種方法來宣泄。
可蘇湘隻看得出韓樂的難過,卻從不知他為什麼難過。
“來嘍!”老板娘親自端菜上桌,招呼蘇湘。“慢慢吃啊,今天的菜是雙份!”
“謝謝老板娘啦。”蘇湘笑著看著老板娘忙碌的身影,動手將菜和肉丟進鍋裏。以前安曉常來這裏吃飯,她喜歡吃辣,每次都是要最辣的菜。她常說,每次吃火鍋都吃到眼淚都被辣出來,雖然很沒有形象,但是那種感覺很爽。
蘇湘不能吃辣,可不知怎麼從寺廟回來她突然想來這條小吃街看看,果然這家小吃攤還沒收,蘇湘想試試安曉最喜歡的菜,是什麼樣的味道。
“哪,熟了。”蘇湘給韓樂夾菜,自己咬了口竹筍,被辣出了眼淚。“哇,果然好辣!”蘇湘擦著眼淚說道,可眼淚越擦越多,怎麼也止不住。
蘇湘說:“真是的,是菜太辣了。”
“想哭就哭出來吧。”韓樂忽然看著她說道。
蘇湘愣了愣,大口吃著蘸滿醬料的肉片說:“哪有,我說了是菜太辣。”一邊吃,一邊抹眼淚。
韓樂沒再說話,仰頭把一瓶酒灌完。蘇湘終於忍不住,哭出了聲:“我好想她啊,你說她怎麼就這麼狠心,把我丟下一個人走了。”
“她總說我欺負她,愛搶她的零食。那我把我所有的零食都給她,她回來好不好?”
蘇湘趴在桌上大聲嚎啕。臨桌有客人看過來,接收到韓樂冷冷警告的目光,也沒說什麼。安靜的小吃攤裏,蘇湘的哭聲格外悲傷。
“你知道嗎?”蘇湘忽然坐起來看著韓樂說,“安曉曾經說過的夢想,或大或小,遙遠或是輕而易舉,以前我總愛笑話她滿腦子裏都是浪漫主義,有些不切實際的天真。可直到現在,我帶著和她的回憶一起完成了她想做的這些事情,才發現,原來這些都不是不切實際,最起碼我想她的時候,心裏的難過是真實的。”
韓樂忽然抹了一把臉,和蘇湘碰杯。
蘇湘知道,他哭了。
你看,我們其實都很脆弱,我們其實是互相取暖的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