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人見保安倒到地上一動不動,一時也都嚇懵了,呆呆愣愣地杵在原地,好幾分鍾都沒動靜。尤其是那個把匕首插進保安腹部的人,更是驚惶不已,在一片死寂中,隻聽見他粗重的喘息聲和無語倫次的喃喃聲。有一個膽子較大的人慢慢近身,蹲下身子就著手機屏幕的光,伸手到他鼻底下探了探,這一探不得了,他立馬變了臉色,顫聲說:“沒、沒、沒沒氣了,你把他殺死了。”
那個人一聽保安被自己殺死了,連退幾步後,突然轉身跑了。其他幾個見勢在一秒鍾後也都撒腿跑了,丟下上官和保安狼狽在原地。
可憐那上官,著一件薄薄的睡裙躺在冰涼的跑道上不知過了多久,睜開眼睛見自己躺在球場上,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瑟縮一團惶然四顧,又看見不遠處蜷著一團黑影,她不知道那是人還是什麼,嚇得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卻是發不出聲音,隻是驚恐萬分地盯著那一處,大氣也不敢出。
漸漸地她的眼睛適應了黑暗,眼前的物象慢慢清晰起來,她看清那是一個保安,手邊還有一個電筒,他的身下暈開了一圈很深的暗影,比跑道顏色要深重得多,隻一秒鍾,上官就意識到那可能是血。這念頭一閃,她忍不住哆嗦了幾下,極大的恐懼終於讓她發聲哭了出來,這壓抑無助恐懼的哭聲,在空曠的黑夜中顯得無比淒慘恐怖。但是一切都沉浸在睡夢中,周遭是死一般的沉寂。
可憐上官一邊緊緊地盯著眼前的那個保安,一邊機警地感受著周圍的一切,判斷自己的處境,仍是忍不住地低聲哭泣。
“誰?誰在那裏?”突然,一道光射過來,定在她身上。她聽出這是學校保安的聲音,一切的恐懼與壓抑在這聲音響起的一瞬間轟然倒塌,她放聲大哭起來。
保安見是一個女學生,心裏一緊,急急上前,還沒到上官跟前,先看到地上的保安了,蹲下身子就喊:“寶才,寶才——”才喚了這兩聲便沒了聲息,摸索了一會,大叫起來:“殺人了,殺人了,快來人啊!”
上官被他這一叫,一個哆嗦收了聲,隻感覺全身一麻,汗毛倒豎,寒意徹骨,本能地抱緊身子,驚恐地看著眼前。
喬以安是第一個趕到的校領導,他一見瑟縮一團的上官,便把她抱起送回宿舍,交給生活老師,叮囑幾句後重返現場。
警察和法醫一到現場就在操場周圍拉了一圈長長的警戒線,一直折騰到天模糊亮還沒撤離。結果這一天的晨跑取消,而保安被人殺死在操場上的消息也瞬間被傳得沸沸揚揚了。
喬以安快要崩潰了。
先是保安家屬帶著老小到現場哭鬧,那場麵任誰看了都不忍。本來袁雅竹好不容易把這一家老小奉勸到辦公室,然後安排袁香竹負責安撫的,不知怎麼他們就跑了出來,直奔教務處辦公室,指名道姓要見喬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