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不到柳雲夕,便天天去騷擾柳鬆,一遍遍地叮囑柳鬆,一旦有了柳雲夕的消息,一定一定一定在第一時間通知他。他知道這也隻是在萬般落寞痛苦中的一點慰藉罷了,柳雲夕既然決心離開,又怎麼會讓他輕易找到呢?但即便是這樣,他也要做,不厭其煩地做,因為柳鬆是唯一能夠接近柳雲夕的線索了。
這天,他又一次無望地結束了與柳鬆的通話,呆呆地看著手機,屏幕上是他和雲夕在去泉彎沙灘前學生給他們拍的合影,唯一的一張合影。他們倆穿著班級裏統一訂購的野炊服,青春活力神采飛揚。雲夕笑得燦爛自然,就像野外中盛開的野百合,清純美麗不事雕琢。
“你還沒有雲夕的消息嗎?”袁香竹擔心的聲音又傳過來。
喬以安頹然看她一眼,無聲搖頭,再沒一句話,繼續盯著手機發呆。他不知道此時的柳雲夕在哪個城市,離他有多遠,有沒有想他。
“今晚考前指導會你還要參加嗎?”袁香竹又問了。
明天中考,今晚在報告廳有一場考前指導專題講座,學校已經聘請了溫州名師過來做主講。
喬以安盯著手機屏幕的眼睛動了一下,表示他已經聽到了,但是沒有做出任何回應,過一會才說:“有陸副校和袁校長就好,我不去了。”
“可是他們都知道你就要接任董事長職務了,你不是還想外聘其中一個做光華的教學顧問嗎?你不去會不會——”
“知道,就這樣,你安排吧,我不參加,晚上有點事。”喬以安有些不耐煩地打斷她。
袁香竹知道他的“晚上有點事”無非是跑到西當村燒烤攤上去喝酒,緬懷他和柳雲夕在一起時的美好時光。眼睛裏透著關切,心裏卻樂開了花。
“那好吧,到時我跟他們解釋。”
喬以安在她說話時就已經站了起來,等她話音一落,他便邁開腿走了出去,丟給她一副沉重受傷的背影。
這麼大的場合都不參加,那是不是明天的中考你也不準備帶隊了呢?袁香竹眼裏閃過一絲笑意,在心裏問。
確切地說,自從林倩倩跟學生之間磨合好後,喬以安對於學校的各項事務基本就沒怎麼插手了,就連上周的中考統籌會都是袁香竹去的,明天的中考估計他連早上的“出征”儀式都參加不了。
喬以安出了辦公室就直奔停車場,驅車出了校門又不知往哪個方向去,停在路口猶疑了很長一段時間,還是往牛市方向去了。不知不覺間他把車子開到了拉芳舍,不自覺地走進了他和柳雲夕常到的包廂。包廂裏沒人,恍惚間,他看見柳雲夕就坐在她平日裏坐著的沙發上,笑笑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