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夕的心早已縮作了一團,現在聽柳鬆說人家要到家裏去討債,她腦海裏立即就閃出媽媽的模樣,她那麼柔弱那麼膽小怎麼能麵對這個事實?怎麼能承受一百多萬的債務?不行,不能讓他們到家裏去,無論怎樣要阻止他們!柳雲夕一個激靈側身下床,忘了自己還在掛鹽水,手上還紮著針。嚇得校醫兩步跨到她跟前,捉住她紮著針的手。
“哎呀,你小心點,還紮著針呢,忘了。”她嗔怪地說。
柳雲夕抱歉一笑:“對不起,我現在有事,麻煩你幫我拔了吧,我已經沒事了,謝謝。”
校醫早都注意到她情緒不對了,知道阻攔也是徒勞,便依了她把針給拔了。柳雲夕一下床就直奔辦公室,匆匆把功課都交給了俞維和韋舒,然後不顧韋舒和俞維的疑問,飛奔向宿舍,簡單收了幾件衣服就出門了。
才到樓下,碰到俞維,不用問就知道他是專程過來探究竟的。
“我要回家,馬上回家。”柳雲夕直截了當,隻想快點啟程。
“怎麼回?買好票了嗎?”俞維平靜地問。
“直接去汽車站坐汽車。”柳雲夕邊說邊繞開他往前走。
“我送你去汽車站。”俞維一把拉住她,“走。”柳雲夕遲疑了一下,從他手中抽出手來,跟著他往停車場走去。
車子駛出校園拐到正道時,俞維終於忍不住開口了:“雲夕——到底出了什麼事,能告訴我嗎?”
“……”
“你要把我當好搭檔好朋友就告訴我吧,就算我幫不了忙,多個人分擔多個人出主意也比你一個人扛著好啊。”俞維接著說。
“沒事,這個事情沒人幫得了忙,你要真想幫我,就在我回去後,幫我看好班級,管好學生吧。還有功課,你跟韋舒別忘了去教務處備案,免得到時候又扣錢。”柳雲夕說得平靜,但語調透出不盡的悲傷。
“這些事情你不交代我也會做好。”俞維深深看她一眼,“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家裏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總不至於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柳雲夕靜默了幾秒後,輕歎一聲說:“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在你麵前也沒必要遮著掩著了,我就告訴你吧。”
柳雲夕就像說著別人家的事情一樣,把柳鬆賭博輸掉車子欠下一百多萬現在被人家逼著還債的情況跟他講了,俞維詫異她怎麼能說得這麼平靜,比局外人還要顯得平淡。
“你有辦法啦?”
柳雲夕苦笑一下,搖搖頭:“我有什麼辦法?除了老老實實地打好欠條,承諾慢慢還債,還能有什麼辦法?隻求他們不要去家裏驚動老人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