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坐落在雲岩山腳的雲岩村正是農忙的時候。
晌午,村口一棵大榕樹下,幾個婦人們或抱著孩子或做著針線活坐在樹下乘涼,正好也等著下地還沒回來的人回家吃飯。
一個衣著破舊、紮著大辮子的年輕姑娘背著一筐藥草從樹下經過。
“喲,這不是初九嗎?大晌午的上山了?這筐子裏是什麼?要是打了什麼野物可得記得給你祖母送些過去,她老人家最近胃口不太好,都瘦了呢!”
說話的是雲初九大伯家二堂哥的媳婦萬氏。
雲初九筐子裏還真的都是藥草,也就由著她翻找。
萬氏把竹筐翻了個底朝天,見果真沒有野物,撇了撇嘴,“還真是幹淨的很呢!”
“我們家窮,二堂嫂是知道的,不比二堂嫂家,家裏有那麼多地,還占著我家的,卻連塊肉都不舍得給祖母她老人家買,讓老人家都餓瘦了,唉!”
聞言萬氏臉色一變,這是指責她家摳門、不孝敬呢,這要是讓婆婆知道了自己招來了這些閑話,還不得狠著勁的收拾自己,婆婆那人可是最要臉麵的了。
“你可別胡說,你祖母在我們家天天吃肉,好著呢!得了得了!你趕緊走吧,沒肉跟我在這兒貧什麼嘴!”
萬氏這話可不就是前後矛盾了!
其他人聞言都紛紛議論起來,幾個好心的大娘更是拉著萬氏問她:“虎哥兒他娘,你們家真的天天吃肉?那你為何還要跟初九那孩子要野物,初九那孩子可憐呢!”
“沒有沒有,我就是隨便說說,我家哪能天天吃肉呢,嗬嗬……”
萬氏一臉的尷尬,抬眼瞧見雲初九漸漸走遠的身影,磨了磨牙,死丫頭,敢招惹我,看我不找機會狠狠的收拾你!
雲家在雲岩山山腳下,算是村尾了,當年雲家分家的時候,老爺子沒的早,老太太偏心,把家裏的大宅子給了大兒子,村尾這個破落院子分給了小兒子,連地也沒分給幾畝。
早些年雲初九的外祖父帶著娘親流落到雲岩村,被雲老二收留,這才結了親事,老爺子醫術厲害的很,就連雲初九的娘親也懂些黃岐之術,隻是可惜,老爺子年紀大了,帶著女兒四處給人瞧病奔波了這些年,身體落下了病根,早早的去了,雲初九的娘親也因為給她生弟弟難產沒了。
轉眼七年過去了,雲家的宅子還是早些年外祖父掏錢翻蓋的那個樣子,五間敞亮的青磚瓦房,還有左右偏房,一個很大的院子。
就連院子前麵一直到山腳下的那塊地都是他們家的。
雲初九推開院門進了家,先把藥草分揀出來晾曬在院子裏木架子上的竹筐裏,然後才顧得上洗手洗臉喝口水。
坐在院子裏的槐樹下歇了會子,覺得涼爽了些,她才起身去了院外前麵的空地上,摘了些青菜準備做午飯。
拿著菜剛踏進院門,就聽到外麵有孩子的哭聲,她好奇轉頭去瞧,就見一群孩子正在欺負一個,她見不得這般,放下菜走了出去。
這一走近了才瞧見被欺負的孩子竟是大伯娘家大堂嫂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