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猴子和竹青跟隨老頭離開茶棚小屋,向村中走來。
老頭說:“我們羅家是祖傳的好木匠手藝,這次接了一筆大生意,為清江周八爺家女兒打嫁妝。周八爺的女兒嫁給日本的城防司令麻生太郎。”
老頭一邊走一邊說:“嫁妝做好了,油漆都幹了,周八爺和麻生都來看過了,都覺得滿意。今天安排了兩輛牛車,拉著嫁妝,送到清江府。你們把東西藏在牛車上,隨著牛車一起進城就行了。”
猴子說:“謝謝羅爺爺,安排的這麼周到。不過事先沒有打招呼。臨時安排行嗎?”
老頭說:“這有什麼不行?別看我在路邊賣茶,我的話在羅家鋪還沒有人敢不聽。”
竹青說:“羅爺爺是好人,德高望重啊。”
老頭笑笑說:“這年頭德高望重不值錢,人家照樣不買賬。可我兩個兒子他們不能不買賬。”
竹青說:“你兒子有本事?”
老頭說:“我有兩個兒子,大兒子羅大江,我說大江你跟著老四幹。大江現在是淮北抗日大隊的大隊長。二兒子羅大河,我說大河,你跟著日本人去混。大河現在是清江警察局巡警大隊長。我有這兩個兒子。誰敢不聽我的話?”
猴子說:“羅爺爺,你這日子安排得四平八穩啊。”
老頭說:“我兒子都孝順,都聽我的話。我對大河說,我們跟日本人幹活,就是應付,別真心實意,別幹壞事。日本鬼子長不了。”
猴子說:“羅爺爺,你這話說的對,日本鬼子肯定長不了。你有什麼話要帶給兒子嗎。我們可以替你傳達。”
老頭說:“你見到大河對他說,他媽的水鱉子壞了,漏水,叫他買個新的回來。”
猴子說:“這話我們一定給你帶到。”
水鱉子就是熱水袋,裝上熱水放被窩裏取暖用的。老頭說:“我把去警察局的路線告訴你。”
走著聊著,來到村子西頭一戶人家門口,門外亮著幾盞馬燈,幾個人正在往牛車上搬家具。看來正在裝車。
老頭對猴子和竹青說:“你們在這等一下。”
老頭走過去,和那裝車的漢子說話。不一會一個中年漢子走過來說:“小大哥和小大姐要進城?”
猴子和竹青連忙點頭:“是啊是啊,麻煩大哥了。”
中年人說:“沒有事。羅三爹的事就是我們的事,聽說你治好了羅三爹的病?真是神醫啊。把你們的東西給我。”
他接過猴子和竹青的背囊,彎腰鑽進了大車底下,那裏有一個非常隱蔽的木箱,正好塞進兩隻背囊。
中年人出來對猴子說:“你自己去把木箱關上。”
猴子鑽進車底下。他發現那木箱和牛車架連成一體,如果關上木箱,就根本發現不了這裏有一隻可以藏東西的木箱。
猴子在車子地下練習了幾次開關木箱。如果發生情況,兩三秒之內就可以鑽進車底,打開木箱,取出行囊。不超過五秒鍾就可以投入戰鬥。
這些人,包括羅滿倉老頭,說話做事極有分寸,沒有人問你去清江幹什麼呀?你包裏裝什麼呀。你是哪裏人啊,你是幹什麼的呀?
沒有人問。清江是個大地方,這些人似乎都見過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