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猴子在侯耀庭的勸說之下,心情稍微好受了一點。他一邊吃著侯耀庭帶給他的吃的,一邊說:“大哥,我今晚不打算回旅店了,就借住一下這小屋可以嗎?”
侯耀庭說:“兄弟你就別客氣,給你鑰匙,你什麼時候要來住,住多久都可以。”
猴子說:“我如果得到兄弟的消息,也許來不及和你打招呼,就會走的。”
侯耀庭說:“兄弟,一切你自便。大哥我是沒用的人,讓人打掉門牙往肚裏咽。但大哥不糊塗。你幫助我,我心領了。大哥要感謝你的信任,感謝你沒把大哥當外人。”
猴子說:“大哥你這麼說,我也不瞞你……”
侯耀庭打斷猴子的話說:“兄弟,話就說到這裏。你不用把話說明白。你覺得大哥能為你做什麼,你說一聲就是。”
猴子說:“大哥,你什麼都不用做,你就是每天去賣菜,和沂水縣各個大機關的廚師、采供交上朋友就行,和他們聊天,幫他們送菜回去。記住看到的聽到的,就行了。”
侯耀庭說:“這事好辦。”
猴子說:“如果有什麼開支的話,我會給大哥補償的。”
侯耀庭說:“兄弟千萬不要說錢的事。你這兩次幫助我的,夠我種菜掙好幾年的。”
猴子說:“如果我那位兄弟到你這兒來,你千萬讓她等我,我會過一陣子就來你這兒的。”
侯耀庭說:“兄弟,我會照你的話做的。”
猴子說:“大哥,還有一件事,我的兄弟要是找來的話,你把這點錢給他。他身上沒錢,路上不方便。說著又拿出幾塊大洋,交給侯耀庭。”
侯耀庭說:“隻要見到他,我一定把這錢轉給他。”
侯耀庭走了。小吳裏隻剩下猴子。外麵菜園子在星光下,墨綠一片。剛才的夢境又在眼前回放。可身邊卻沒有竹青的呼吸,沒有竹青的溫度,也沒有竹青笑語。
有的隻是孤獨,失落,還有淒涼!
他走出小屋,夜風吹來,濕潤而芬芳。他想起,追蹤三島那天夜裏,竹青熟睡的情景,心裏不由疼痛了一下。
可憐的小竹青,家裏一個親人都沒有了。他說過八路軍就是她的家,猴子就是她的親人。可現在她在哪裏啊?
猴子慢慢走近市區。街上幾乎是沒人。一場血戰之後,老百姓都知道鬼子吃了大虧,他們要是把氣撒在老百姓身上,老百姓可就遭罪了。
前麵不遠就是大和洋行,猴子不知道他怎麼走到這兒來了。就進去看看吧。說不定能探聽到竹青的消息呢。
洋行的大門已經關閉,邊門有兩個哨兵在站崗,猴子慢慢踱過去。兩個鬼子兵一見一個老頭慢慢靠近,端起槍,拉動槍栓,嘴裏嗚哩哇啦了一句。
猴子身子一飄就來到跟前,突然出手如電,兩隻手分點兩個鬼子的胸前穴道,兩個鬼子不聲不響倒下了。
猴子慢慢踱進門裏。院子裏很暗。他和竹青那天晚上進了這個院子,就藏身在這個花壇裏。然後他們順著東麵的簷廊,去了後院,得到了那份有關眼鏡蛇計劃的文件。
而現在竹青呢?
前麵一間房子裏有燈光有燈光射出。猴子慢慢走過去,見那是一間倉庫,有幾個人在整理貨物,一個人拿著紙筆在記賬。
“這還像個做生意的樣子。”猴子嘀咕一句,繼續向前走。順著簷廊來到後院,後院裏沒有燈光。他發現有一扇門沒有關,便走進去,那裏原來是一個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