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美蘭是在手術後一個小時轉醒的,孟君樾還沉浸在醫生說的話裏。
他恨自己怎麼那麼大意,在她說自己懷孕的時候,他早該讓她拿出醫院裏的證明的……
眼角的餘光瞥到還坐在長椅上的瑾年,想要過和她說些話,可轉念間,竟腦海裏空白一片。倒是瑾年先從椅子上起身,她讓盧翊陽帶著她走到病房門口。
“瑾年……”孟君樾提起勇起喚了聲她的名字,瑾年握緊了手杖,卻是沉著聲音道,“先讓我進去和她說兩句話,你再進來。”
語畢,她便伸手推門進入。
程美蘭躺在床上已經清醒了,在看到從門口進來的瑾年,再又瞧到她臉上失落的神色,不禁有些得意,“阿樾已經知道我沒懷孕了,是麼?”
即使剛被搶救完,即使說出來的話很虛弱,但她依然一副無所畏懼的狀態,瑾年有些搞不懂這樣的她。沒有任何的慌張,倒像是在和她故意挑釁。
瑾年愣了一下,才後反應過來,“難道說,今天的這一切,不過是你在我們麵前演的好戲?”
“……挺聰明的。”
程美蘭輕吐出來的話,讓她緊皺起眉頭,“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我既然敢將沒有懷上孩子的秘密告訴你,那麼,我就有把握阿樾在知道後,依舊不會把我推開。”
“所以,你就聯合了李超?”
“……”
“你知不知道他是殺人犯,是他殺了靜姝!!他在報仇,他利用你在為他的弟弟報仇,你要是再這樣執迷不悟,早晚,你也會死在他的刀下!”
“死?無所謂了。我隻是要你們都痛苦,和我一樣痛苦!是你們害死了靜姝,所以,你們都得陪她下葬!”
“……你簡直毒到無可救藥。”在最後,瑾年總結出這麼一句話來。
可程美蘭並沒有對她說的話有任何反省,隻是笑,得逞地笑。
“如果我和阿樾離婚,你可以放過他嗎?”
不知過了多久,瑾年提出這句話來,準備和她談判。程美蘭沉默了會兒,帶著怨毒的目光在瑾年臉上流連片刻,繼而笑道,“隻要他痛苦了,我或許就會放過了……嗬嗬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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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醒了,神誌清醒。”瑾年從病房裏出來的時候,正好聽到孟君樾的聲音,在他開口之前,便自個地先說到。
孟君樾倒是一點兒都不擔心裏頭的人,他所關心的,隻有她。
可她接下來的話,讓他感到絕望。
“既然程美蘭沒事了,那我們就先去辦手續吧,正好現在,時間還沒到四點,民政局還沒下班。”
“……為什麼?”他皺起眉頭,不可置信地問。
程美蘭根本沒有懷上他的孩子,為什麼她還要堅持和他離婚?
他想不懂,她為何要這樣!!
但瑾年卻是淡淡地回了他一句,“之前不是已經說好了的麼?今天辦手續。”
“可是,她沒有懷我的孩子……”
“那些都不是理由,我心意已決。”瑾年打斷他的話,麵上表情堅定。
孟君樾愣怔了好久,才顫抖著音色,對她發出聲,“……好,既然這是你想要的,那麼就,如你所願。”
他鬆口的時候,瑾年垂下了頭,怕是不想讓他看到她眼中的泛紅,還有眼眶中的濕潤……
瑾年轉身就要尋著電梯而去,站在身後的盧翊陽突然上來拉住了她的身子,“他在說氣話,你也陪著他一起瘋?而且現在,這些事……”
“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
“……”
盧翊陽還未說的話,便被瑾年冷冷地打斷。
她的意思很明顯,這是她和孟君樾之間的事,請他不要過多地插手。
聽著她這樣說,他便也就不再多說什麼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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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去民政局,大約半個小時的路程,瑾年沒有坐孟君樾的車,從提出離婚後,她一直再和他疏遠關係,連這麼短短的一段路程,她都沒和他同行。
待走進民政局時候,小月月被保安攔在了外麵,瑾年隻好自己走,可才沒走兩步便被地上的階梯絆了一跤,好在一旁的孟君樾扶住了她。
繼而他伸手靜靜地拉過她的手,幾乎是與她十指相扣,裏頭的工作人員還以為他們是來領結婚證的,給他們指示窗口,但被孟君樾否認了,“我們來辦離婚手續。”
“……”
他這話一出口,讓人足足愣怔了一刻之久,才將他們帶去辦理離婚手續的地方。
保安帶著他們進辦公室便離去了,離去的時候,又回眸望了眼他們的背影,想到,這年頭辦離婚手續,不吵架,還手拉手,真是活的久了,什麼都能看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