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年!……瑾年!……瑾年!瑾年!”
先反應過來的人,自然是孟君樾,壯碩的肌肉胳膊在她腰上一伸,也不顧上自己背上的傷口,抱著她便衝進了裏屋。
家庭醫生聞訊趕來,又是量體溫又是量血壓,直到確定她隻是短暫的體力不支才導致暈厥,站著的孟君樾才算鬆下一口氣。
大約過了一小時這樣,瑾年果真在醫生的預料下醒來。
她睡在主臥中,但房間裏有些安靜,似乎除了她就沒有了人。直到聽到步伐聲,還有拄著拐杖的聲音,讓她確認孟老在房裏。
不過,這房間裏,就他們兩個人,瑾年微愣,想著爺爺應該是有話要和她說。自從她和阿樾要鬧離婚以來,孟老都是以為這小兩口隻是普通的吵吵架,等氣消了,就會沒事了。畢竟他是過來人,一對夫妻哪裏有那麼容易離婚的,基本吵架了,都是床頭吵,床尾和。
但他不知道,是發生了這樣的事。
若不是那小子親口和他承認錯誤,他到現在還被蒙在鼓中呢。
現在又看到瑾年這樣堅決的態度,想來這個事十有八九難以挽回了。
“爺爺?”瑾年側過左耳,聽到那漸漸近了的步伐聲。
“別起來,別起來,快躺下。”
見到瑾年要起身,孟老連連過去,扶著她躺下。
“……”
“醫生剛剛來說了,你有輕微的貧血。而且,這出院不久,元氣還沒複原呢。所以,這段時間,你都得吃好睡好,把身子給養回去。”
“其實,我的身子沒有那麼弱,隻是因為……”一年多前的那場車禍,至今都有些影響到她的抵抗力。
所以,很多時候,隻要天氣有了什麼明顯的變化,她的身子也跟著難受,比如說突然的變涼,她便很容易感冒,或者突然的炎熱,就像今天這樣,一走到烈日下,她就會有眩暈之感。
雖然這些都是小毛病,但之前的醫生也提醒過她,千萬要好好地注意,不然小病也會成為大病。
瑾年說著說著便垂下了頭,她並沒有和孟老說完那些藏在心裏的話,孟老握著拐杖,往床沿邊緣坐下,沉默了一會兒,才有些感歎地道,“瑾年啊,我這輩子對不起過兩個人……一個是阿樾的奶奶,一個就是你了。”
“爺爺,您對我挺好的,我和阿樾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大概都是因為緣分。有些事不是您能夠控製的,我不怪您。”瑾年並不能聽懂孟老話裏的深意,隻是明白事理地說著。
從她嫁到孟家開始,爺爺向來都是站在她這邊的,隻要孟君樾一有什麼錯,這位老人便為她主持公道,一點也不偏袒。若是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的人,還會以為她才是他的親孫女呢。
“……我也不怪阿樾。”
在上句話完了後,瑾年又沉默了一會兒,才補充了這麼一句。
她和孟君樾走到今天,她誰都不怨。
她怨的隻有這該死的孽緣,為什麼要在她的身上發生這樣殘忍的事?為什麼要讓她這麼地愛上一個人,可又在她那原本美好的婚姻裏,扔下一顆炸彈?
“你可真是個好姑娘。阿樾能夠娶到你這樣的媳婦,應該是他的福氣,可這個不爭氣的!”孟老握著拐杖的手不住收緊,甚至在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有些氣急敗壞。
“爺爺,我沒事。或許分開,會讓我們變得更成熟,有些問題,我和他都應該冷靜下來想想,這樣,對我們來說,都是有幫助的。”
“瑾年,你放心,就算你和那小子不在一起了,你永遠都是我們孟家的媳婦,爺爺的手心寶。那些不知名的女人,我是不可能讓她們進這個家門的。有我在,她們休想進這個家門!”
孟老堅定又專製的話,讓瑾年搖頭,“不,爺爺。每個人都有選擇幸福的權利,如果阿樾……真的有了喜歡的姑娘,您不可應該阻攔他。我和他成為過去,他應該可以有更好的未來。”
這話,瑾年才說到中間,聲音裏便開始哽咽,因為隻要一想到他們離婚後,他會喜歡上別的姑娘,做盡那些和她在一起時候的親密事,她的心髒便酸澀到不行。
可,她又不得不和他分開,因為,她始終無法過的了心裏的那道坎。
“都怨我,當初,就不應該促你們在一起,如果不是我的這個決定,或許,你能找到更好的。也不用像現在這樣委屈。”孟老自責地說著,在他眼裏看來,瑾年這孩子太過好了,現在卻要他們孟家放手,實在是舍不得啊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