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我才得以確認……”
“你,就是……盧翊陽,對嗎?”瑾年沒有和他拐彎抹角,而是直接明訴了自己心底裏最真實的想法。
她覺得這事也沒必要偷偷摸摸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怕她此刻說的可能不對,但她也必須要問個清楚。這樣被人瞞著,欺騙著的感覺不怎麼好。
即使她失明了,成了一個瞎子,可也有最起碼的尊嚴,不想這樣隨意被人當猴子耍。
而當她話音剛落下的時候,她便敏銳地聽到來自對方的一聲咳嗽,一般這樣之後,對方都會說話,而在那之前,她又先開了口,“請不要否認我的猜測,因為我已經肯定。”
她篤定的語氣,還有自信的神情,讓盧立羽一陣語塞。
“為什麼要騙我?”
瑾年平靜地問,可心裏頭已然放棄波瀾,她不喜歡被騙的感覺,而且還是這樣,她當了這麼久的傻瓜,直到現在才發現。
但坐在她對麵的人,似乎沒有任何一絲的慌張,就連接下來的話,語氣也是十為的鎮定,“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騙你,一切都是你自己的誤會。”
他那無所謂的語氣,不禁讓瑾年有些生氣,可最後殘留的理智還是讓她鎮定下來。
“好,按照你這樣的說法,那麼請問你,在我誤會了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澄清?有那麼多次的機會,你為什麼都不說,甚至在我詢問你的時候,你卻故意別開了。你這不是騙,還是什麼?”
“解釋……沒有必要。”
“你想學雷鋒?做好事不留名?”瑾年隻能用這樣的理由來解釋,可心裏頭的急躁還是存在著的,“如果說……這樣被人耍著玩的人換做是你,你會喜歡嗎?”
“我不會被人耍,因為我比你要聰明那麼一點。”
那句話,讓瑾年有些哭笑不得。
“我還從來不知道盧醫生的耍賴能力這麼好。”
“不管你怎麼想,現在都已經無所謂。”
“你不打算給我一個解釋嗎?”瑾年追問,可他卻輕輕吐了一句……“我已經說了,沒有必要。”
“為什麼?”
她再次追問,可得到他的回答時候,卻不禁讓她感到些許的難堪。
“宋小姐,請問我們之間熟嗎?還是有感情?我們現在除了醫患關係之外,還是完全的陌生人吧?”
“既然是陌生人,又何須解釋那麼多?”
瑾年大概是第一次領略他的唇槍舌戰,也是第一次聽他講了這麼多的話。她忽然覺得這個男人的談判能力,自己似乎不是他的對手,哪怕她此刻還在垂死掙紮。
“那就按照你說的陌生人來說好了,我就想請問一下,我們之間既然是完全的陌生人,你又為什麼對我次次相救?”
“你為什麼要救我?為什麼每次在明知道有著生命危險的情況下,還要救我?”瑾年說著,苦笑了兩聲,“至今,我還沒見過像你這樣的雷鋒。”
先是在貨車下救她,再又是幫她擋住滾燙的開水,後來,還給她獻血。
次次都是有著生命危險,可他次次都沒退縮。
他的這些舉動,讓她實在是想不通。
而盧翊陽在聽了她的話,沉默了一會兒後,卻是不慌不急地回複,“沒有那麼多為什麼,隻是你的意外,碰巧都被我遇上了。既然遇上了,那就救一把。我是醫生,我有救死扶傷的義務。”
“可是,單單這個理由,很難讓我信服。”
“不管你信不信服,那都是你自己的事。”
“好了,我現在茶也喝了,你要說的話也說了,我要走了。”盧翊陽說著便起了身,也沒看呆愣坐在沙發上的瑾年,直到快要走出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停住了腳步,而又轉過身,瞧了瑾年一眼,然後道,“如果你因此而介意我,那麼我會把你的治療檔案轉給其他醫生。你可以去其他醫生那裏繼續進行治療。”
“不需要。”
盧翊陽以為瑾年會同意自己的說法,卻不想她拒絕。
幽冷的眸子在她那張漂亮的臉蛋上,頓了一會兒,才輕吐出一句,“那麼下下周三見。”
他說著便離了去。
可瑾年不知道,他離開的時候,手上卻拿走了她的一樣東西。
盧翊陽的離去,瑾年感覺心頭像是少了些什麼。
她獨自一人在客廳裏坐了好久好久,耳旁不斷地響起盧翊陽說的那些話。
雖然那些話不怎麼好聽,可現在想來也是有道理的,她和他之間本來就沒有那麼多的關係,他又何必對她解釋那麼多。
這種事情,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雖然,被人騙的滋味,讓她心裏有些難受。
但好在,他似乎從來都沒有傷害過她,從認識他的開始,他一直都在她危難時刻,緊急相救。她不知道,為什麼一個人對一個陌生人可以做到這樣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