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別勸我了,差不差不是有你們來衡量的,要是我喜歡了,就算是差到底,我也覺得很好,要是我不喜歡,哪怕眾星捧月的人在我麵前,也沒用。我一生都被我爸在安排,這次,婚姻的事,我想自己做一次主。”
“二叔也不是要你一定就和對方成功,你去見一麵,要是不喜歡了,立馬就散,也不吃虧。”
瑾年久久沒聽到繪景的話,以為會就這樣一直沉默時,卻又聽她開口,“二叔,你走吧。”
“……你、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固執,你爸爸也是為了你好……”
“二叔,你不會懂的……我的心情,你不會懂……也沒有人會懂……什麼話都別說了。總之,我不會聽爸爸的安排。”
孟天佑歎了兩聲氣,顯然有些無奈,但知道已勸不動她,便也就沒有再說下去。扭了扭頭,便準備朝門口離去,轉身的時候,恰巧看到站在門口的瑾年。
不禁微微驚訝,“瑾年,你怎麼在這裏?”
“我來看看繪景,她……怎麼樣了?”
“還是和昨晚那樣,她和大哥已經徹底鬧僵了。”
“你和繪景都是女孩子,你們之間的話題多,你就幫忙勸勸她吧,這孩子太過固執了,我的話,她已經聽不進去。”
瑾年聽著孟天佑說的,不覺一愣,紅唇抿了抿,卻不知道該怎麼回話。聽昨晚孟君樾的語氣,是希望繪景能保持自己現在的態度。她也希望繪景能找到自己真正喜歡的人,而不是成為孟輝誌政治上的墊腳石。
可這想法,她也隻能藏在心裏,若是明目張膽地表達出來,那麼孟輝誌該針對的人,便是自己了。
她身為孟家的媳婦,可到底還是才剛進孟家,若是插手太多的事,她能想象以後的矛盾效應。再者,她對孟輝誌而言,並沒有太多的存在性,就算插手,也幫不了繪景,反而可能幫倒忙。
這般想著,便對孟天佑,笑著點頭,然後進屋。
這是瑾年第二次來繪景的房間,雖不能輕門熟路,但大概家具的位置還是知道的,繞過床尾的時候,便聽到幾聲嗚咽,像是哭泣。
自從失明之後,她的耳朵便變得異常靈敏,她甚至能確定繪景是趴再不遠處的書桌上哭泣。
小月月牽引著她,瑾年一伸手,果真觸摸到繪景抖動著的肩膀,她拍了幾下,哭泣中的人,這才抬起頭。
見到是她,眼淚反而更甚。
或許是因為瑾年看不見吧,所以,在瑾年麵前哭,就算哭花了臉,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會兒瑾年,倒是帶給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擦擦吧。”瑾年從口袋裏摸出手帕遞給她,繪景接過的時候,整隻手都濕潤了,可能是被淚水沾染的。
瑾年正好觸碰到她的指尖,那抹濕潤,眉間不禁泛起幾絲漣漪。
這大概是自己第一次見到這樣脆弱的繪景。聽著昨晚,她和孟輝誌的那些話,感覺她還挺堅強,沒想到她卻躲在房間裏哭成淚人。
“到底什麼事這麼難過?”
繪景哭著的聲音,停頓了一會兒,很想要傾述,可又猶豫,最後還是沒忍住,吞吐地發出聲……“我……愛上了……一個人。”
“一個不可能的人。”
瑾年沒想到,她一開口就是話,眉間褶皺泛了泛,一時之間卻阻止不起語言。
“到底是什麼樣優秀的男人,入了我們孟大小姐的眼呀?”
在過了會兒之後,瑾年輕鬆起語氣,她是想分散繪景此刻的傷心。卻不想繪景沉默了好久好久。
瑾年以為她不會回答了,卻不想她吸了兩下鼻子,緩緩道,“他不優秀,可我就是喜歡,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歡了……”
“那他知道你喜歡他嗎?”
“不知道,也可能知道。”繪景模棱兩可地說著,瑾年也猜不出她此刻的心思,隻感覺到來自她語氣中的一股強烈悲傷。連帶著自己的心情也有些不好起來。
“或許我們這輩子永遠都不能在一起。”又過了一會兒,繪景又這般道,她已經將瑾年當成了敘述對象,有些話埋藏在心裏太久太久,如果不傾述,她害怕自己會發瘋。
“……為什麼?”
“世俗的眼光太可怕……爺爺不會允許,爸爸不會允許,媽媽也不會……大概所有的人都不會。”
“這是……什麼意思?
“他已經結婚了。”
瑾年聽到結婚那兩個字,心下不覺震驚,卻又聽她道,“可是,他不愛他的妻子,因為家族的關係,不得不和他的妻子在一起。”
“繪景,你要一直等他嗎?”
“除了他,沒有人能夠走進我的心裏。”
“你知道嗎?我每天都會和他見麵,可每天都會看到他和妻子成雙成對,我不知道這什麼時候才會是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