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趙先生回到客棧時,菜市場早已散了,隻有零星幾個攤位,區區顧客。一旁的案桌上,紅白相間的豬肉碎片,散落在案板上。血屠低著頭,有條不紊的割著豬肉,仿佛在分割一件藝術品。我走過去,凝視著陰寒的屠刀,在案板上磨動,道:“江湖中司,馬上成立,歡迎各路人馬加盟,等著你的到來。”血屠不動聲色,依舊割著豬肉。我轉身對趙先生道:“走。”
剛走進客棧,趙先生道:“就我們三個?”我沉吟番,道:“具體能定下來的,是四個。瀚元哥,我,你,潭先生。潭先生不會出麵,但會暗中相助。還有二個…就…”趙先生看出我的疑惑,道:“就拿不準了?”我點頭一笑,道:“嗯,我們二個策應,瀚元哥中軸之人,潭先生幕後推手。血屠要是參加,就多了個抄刀手。拉上聖母蓮花,充當靈判者,江湖中司,也就齊了。”趙先生掐指一算,道:“蓮花,不可能參加的。隻有一個辦法。”我一愣,道:“什麼辦法?”趙先生意味深長笑了笑,道:“你出麵。”我冷哼一聲,道:“下等卦!”商量完畢,我們往樓上走去。
曲指一算,我已離校七年,年華二十六。期間,我回了一趟故鄉,拜見母親。父親不知所蹤,倒找到一個姑姑,葉萍。姑陡然見到我,驚淚交加,待我視若己出,同時多了個妹妹,李葉玉。姑父姓李,姑姓葉,取名李葉玉,也就是家裏的玉寶貝。初見到她時,還隻是七八歲小女孩,到處跑,還不知我這個哥哥。爾後留下聯係方式,離開故鄉,探望明伯之後,開始尋找醫生之旅。曆時三年,總算找到他,一番交談後,噓歎良久。隨後結伴而行,探尋女屍身世之謎。瀚元哥憑著依稀記憶,找到這座城市。女屍的身世,也逐漸被揭開。女屍生前,是位富家獨女。高中時期,就和一男生戀上了。男生乃市裏高官之子,家中資底不如女方顯赫,但掌權一方。高中時期,倒無多大阻礙。大學之後,彼此都到談婚論嫁年齡。男方父親突然變卦,為實現政治婚聯,勒令男生娶市裏省裏一高官之女。男生架不住巨大壓力,屈從了。女子突遭拋棄,整日以淚洗麵。奈何男子餘情未了,不喜高官之女,時不時約會於她,久而久之,就懷孕了。高官之女心術也多,派私家偵探查知此事,花錢雇傭幾個黑道分子,乘女子偷偷去外地胎檢之際,毒死在賓館。
案發之後,當地警方接案,開始徹查。高官之女也知厲害關係,就把此事告知父親。父親連忙通知親家,二家官位雖高,但未料到會出這般事。權衡一夜,著手鎮壓此事。警察局停止立案,女屍送往殯儀館火化。警察局接到停止查案通知前,已經通知了女屍父母,屍體也已經驗過,當時張瀚元,就是驗屍的法醫,中毒身亡,臨死前奇癢無比,抓爛肌膚,屬於一屍二命的大案。警察局停止查案後,屍體就準備送往殯儀館火化。富家女子,蹊蹺而亡,早就令她父母懷疑。利用手中各路關係,飛速探聽情況。查知不少真相,後得知女兒直接送往殯儀館火化,知道屍體一毀,對陣公堂,就毫無證據了。於是緊急安排人手,從殯儀館奪回屍體。
富家的人手趕到殯儀館時,女屍已經躺在太平間了。當時警署雖然接到命令,但這種毀屍滅跡的事情,實在不願幹,無奈於上麵壓力罷了。恰巧富家的關係通融進警局,市裏另一位官員,讓警署公事公辦。警署二頭為難,得知富家偷偷派人搶回屍體,於是找到台階,讓看守屍體的民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富家派人來到殯儀館,倒沒費多大周折,當即找回女屍,運上卡車,找了一偏僻角落,藏了起來。二家高官得知女屍丟失,下了道嚴令,勒令警署限期找回。此時富家也在動員各路關係,開始伸冤之路。無奈家中雖然富有,但手中無權利,結識的一些官員,官位偏小,都選擇明哲保身。富家見回天無力,卻不甘心,也不稀罕賠款,於是安排族人,連夜把女屍運走,送到一偏僻鄉村,藏了起來。也就是送到我爺爺手中。無奈怨氣太大,幾天後,就丟失了。
富家運走女兒屍體後,知道要是告官,家族勢力,就會被慢慢打壓。於是開始著手分散家族財產,把大部分資金,轉移到外地,準備在外地開始告官之旅。同時也暗地聯係案件知情人,多數人,選擇緘口不談。唯獨法醫張瀚元,內心正直,同時也是驗屍關鍵人物,吐露不少口風,暗示可以出庭作證。無奈張瀚元的動向,被高官之女查之,派人暗殺於他。張瀚元察覺到危險,在電話裏,給富家留下口訊後。連夜化妝出逃,去了外地。至此之後,富家女兒屍體丟失,關鍵證人張瀚元藏匿,高官無路。忍氣吞聲,沉默了十餘年。
十六年後,我找到張瀚元,再度尋回這裏。此事已風平浪靜十餘載,當年的事,似乎被淡忘了。張瀚元找到富家女子父母後,二老眼淚縱橫,才得知十餘載光陰,族裏勢力七零八落,分散在各地。當年有心相助的族人,都在各處成家立業,不知還能請的動否。張瀚元就問二老,翻案還是不翻案,不翻案,就算了。翻案的話,二老再度運轉關係,我負責尋找女屍下落,張瀚元負責出庭作證。二老當即咬牙切齒,決定翻案。隨後的一年內,二老開始動用族裏關係,一路灑淚懇求,當年的族人,十有五六,答應再度出力。期間,警署的長官,早已改朝換代,富家動用關係後,當年的案子,也慢慢浮出水麵。此時市裏的高官,好幾年前,就遷升外地,對翻案一事,毫不知情。未防止省裏高官知情,富家也動用不少關係,把翻案一事遮住,一切都在悄悄進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