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很多事情猝不及防的發生,很多舊人猝不及防的出現(3 / 3)

夏未初借著酒意,膽大的發話,“我們聊聊。”

嚴子琛低笑答應,“好。從哪聊起?”

“不如……就從你錢包裏那張照片聊起吧。”剛剛付錢的時候夏未初注意到了他錢包裏的那張照片,雖然看的不清晰,但應該是一家三口。

嚴子琛停頓了一會兒,深深的眯上眼睛,掏出錢包,遞給夏未初。

照片裏有三個人,嚴子琛,一個極其美麗的女人,和一個孩子。

“你兒子?”

“恩,現在8歲。”

“你的太太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夏未初沒有說假話,雖然照片看得出有年頭,甚至皺皺巴巴,看得出來是被人認真的摸過數次的,但裏麵的女人是難得的美麗,藍藍的眼睛如一波湖水,對著鏡頭明亮的笑著。

嚴子琛輕輕開口,微微歎氣,眼底蕩漾著懷念,還有寵愛,

“她過世了六年了,我娶她時已知道她時間不多了,拚了命的全世界找最好的醫療手段,仍是沒有效果。”

夏未初看著嚴子琛的眼神,心底驀地一緊。

嚴子琛在模模糊糊的熱氣中麵對著麵前這個小丫頭,忽然特別有傾訴的欲望,

“她很像我的奶奶,嚴家的上一任主母。曾經我祖父在黑幫闖蕩,直到成為人人敬畏的人物,我的祖母年輕時候是一個書香之家的孩子,連血都會暈。跟了我祖父之後,對著那些打上家門的人能拿著刀子往外衝。”

“她也一樣,我從來不知道她小小的身體裏怎麼會有那麼多熱情,奮不蘇身的喜歡著我。”

嚴子琛慢慢把身體靠近身後的椅背,眼神悠遠,“我們嚴家,起碼在我所見到的我祖父和我父親,這兩輩對老婆的包容好像都是沒有底線的。曾經我以為我也會是,卻沒想到我隻有短短兩年的光景。”

嚴子琛下意識地摩挲手上的戒指,無名指上,已留下一圈明顯的戒痕。

從來舍不得摘下,饒是再堅硬的貴金屬,也留下了經歲月累積的劃痕。

他曾以為時間是一種解藥,卻從不敢想,那也是一劑麻醉他的毒藥。

千裏的路,沒有想到,隻是陪了你風雪一程。

夏未初的思緒跟著飄遠,心沉沉的沉入穀底,手機忽然的響了起來,嚇了她一跳,

“這麼晚了還在外麵?”耳邊是蘇澤關切的聲音。

“恩。”

“和安顏?”

夏未初頓時有些手足無措,看著對麵的男人,覺得還是回去再告訴他吧,便支支吾吾的答應著,“恩,一會就回去了。”說完似乎心虛一樣,先撂下電話。

“走吧,我送你回去。”

晚上九點多,整個城市襲來一陣薄霧,隱藏在霧中的街燈散發著柔和靜謐的光,為這個夜晚平添了一份朦朧的美。

司機開車開得很穩,穩到夏未初幾乎快要睡著,昏昏欲睡間車子開到了一個街道口,發現馬上就要到了,她不想嚴子琛的車子送到小區門口,

“就在這裏停吧。”

“送你到樓下吧,這麼晚。”嚴子琛的聲音客氣有理,聽不出情緒。

“不用了,就到這裏吧,裏麵不好倒車。”說話間,夏未初已經解開安全帶就要拉車門了。嚴子琛也不再說什麼,應聲讓司機將車靠路邊停下。

“手機給我。”嚴子琛伸手說。

夏未初遞上自己的手機,隻見他按了一串數字,又遞回來,說,“這是我的私人手機號碼,有什麼事情可以打這個找我。”

“什麼事情都可以?”

“當然。”

“嗬嗬,那殺人放火了呢?”夏未初調皮的眨眨眼。

嚴子琛低笑出聲,緩緩點頭,“也一樣。”

夏未初下了車,回過頭看著後座的嚴子琛,笑著說,“謝謝你,回去小心,再見。”

外麵風大,夏未初的聲音有些聽不清,軟軟的,聽在人耳裏很像是糯米,軟糯香甜。嚴子琛微笑點頭。

大院裏十分安靜,樹蔭成道,路燈和月光盈盈照亮,流光飛舞。

安靜的小路在昏黃的路燈照射下,越發顯得靜默。茂密的樹木在地上投下斑駁的樹影,夏未初一步一步走在上麵,思緒卻飄的紛亂。

“回來得可真晚。”低啞好聽的聲音陡然劃開靜謐地空氣。

夏未初心髒瞬間停頓了一下,她豁然抬頭,發現倚在門邊的蘇澤。他高大的身型落在陰影裏,一股淡淡的煙味彌散在空氣中。

夏未初剛剛混亂的頭腦馬上清醒,她呆呆地收住腳步,她沒想到蘇澤竟然會跑到門口來。

她有些緊張的咬著嘴唇,一步一步走到蘇澤身邊,站在陰影裏的蘇澤渾身散發著森然的氣息,麵容冷峻,一瞬間他全然陌生的樣子竟讓她好生恍惚。?

他此時望著她的眼神太過冰冷,那樣冰冷的眼神下卻能隱約感受到他迸發的怒意,那樣冰與火交融的矛盾,竟讓她不敢近前,腳步不知不覺地停了下來,讓夏未初有股拔腿而逃的衝動。

蘇澤定定地看著她,問道,“安顏?”

夏未初一愣,她有些尷尬的偏頭,“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說來話長,我們先回去,我回去再和你解釋行麼?”

看蘇澤緊抿著唇不說話,一動不動的盯著她。夏未初邁步子準備上樓,這時候左手臂突然被人一把攫住,用力一扯,還來不及驚呼,便被蘇澤狠狠扯入懷中。

蘇澤健實有力的右臂瞬間纏上她纖細的腰肢,狠力握住,將她牢牢地釘在懷中,左手掌拖住她的後腦勺,驀地將她的臉掰轉過來麵向自己,頭便急掠而下,瞬間便攫住她的唇。

他的吻全然失了平日裏的風度,來得迅猛而激烈,從被他扯入懷中到吻上她的唇,仿佛隻是瞬間發生的事,混沌的腦子還沒回過神來。他甚至輕咬著她的唇,似乎隨時都要下重口咬出血來。

夏未初隻是死死抿著唇,不讓他深入進來,卻似乎惹惱了他,讓他更加肆意的掠奪。她左右躲避著,試圖避開他的唇,冷不丁被他的手卡了下巴,劇痛之下她的防線轟然崩潰,讓他乘機攻城掠地。

夏未初伸了手來推他,於是他鬆了她的下巴轉而去捉了她的手。他將她緊緊地固定在牆上,吻卻突漸漸輕柔了起來,仿佛在享受,又仿佛在心疼。他原本死死禁錮她的手也鬆了下來,而是將她摟在了懷裏,小心翼翼卻又堅強有力,

“他是誰?”

蘇澤望向她,啞聲開口,雙臂依然緊緊地將她禁錮在懷中,手指不知不覺輕輕地撫上她被咬破的唇上,輕柔地摩挲著。

“告訴我,他是誰?”蘇澤低下頭,黑眸緊鎖著她,在她唇邊一字一頓緩緩開口。

很久之後得不到答複。

蘇澤眯起眼睛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拂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