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說再見,就真的沒有見(2 / 3)

這一次的意外事件,在陳喬看來,也許改變了自己一生的命運。遠的不說,至少導致她大一一整年都沒有拿到獎學金,也喪失了保研資格。這種種的種種,陳喬真的不知道應該算在誰的頭上。又或許這本來就是命運的安排,算不上改變。

李月覺得都是她的錯,所以為整條腿打了石膏的陳喬鞍前馬後。但畢竟不是一個學校的,李月不可能日日在側,隻能周末前來陪伴照料,電話必定是一天至少一通的。這次意外反而讓彼此更加親厚起來。陳喬永遠不會忘記,李月幫來例假的自己洗內褲的恩情和買內衣的情分。但是恩是恩,怨是怨,既不能混為一談,更不可相互抵消。陳喬當時以為,隻要李月需要,自己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辭。陳喬記得當時的自己大小便均需要在宿舍解決,所以在和舍友還不夠熟悉的情況下,她總是憋著大便,等到李月一來,就立馬喊著拿盆上廁所。當然陳喬沒有怪過李月,這件事本就與她無關。

在臥床這段日子裏,陳喬接受了一個人的追求。談不上多喜歡,也許隻是需要罷了。抑或是喜歡的,因為多年後陳喬還記得他的樣子和名字,但又或許記得是因為虧欠吧。誰又說的清楚呢?他叫林越,和陳喬是一個學院的。每次去醫院複查的時候,都是他把陳喬從四樓抱到醫院的救護車上,也是他幫陳喬輔導工程製圖的課程。這份恩情,陳喬沒齒難忘。可並不是每份恩情都有機會償還的。其實最感謝的還是他的鼓勵,每每陳喬沮喪的時候,他總有辦法讓陳喬振作起來。但是心裏麵最深處的傷,陳喬是不會也不願意為他所知的。

一個晚上,舍友都去上自習課了,宿舍隻有陳喬一個人。不知人間悲苦的學校廣播員播放了一曲《那年的情書》,不是江美琪婉轉的歌聲,而是感傷的歌詞讓陳喬泣不成聲。回不去的那段相知相許美好,都在泛黃的信紙上閃耀,莫怪讀了心還會跳。你是否也還記得那一段美好,也許寫給你的信早扔掉······曾少你的,你已在別處都得到。這首歌唱進了陳喬的心坎裏。她忽然瘋狂地思念起了韓熙晨。可她終究不會去煩擾他,隻是思念罷了。

再黑暗的歲月,也終有到頭的時候。雖然沒有像幾米一樣,在最深的絕望裏,看到最美的風景,但也至少熬過了最苦難的歲月。臥床七周以後,陳喬去醫院拆了石膏。可是意外的是,左腿萎縮到右腿的一半粗,走路的時候,膝蓋容易不受控製,一下子就滑出去,幾次差點摔倒。但至少是生活可以自理了。陳喬相信隻要自己多鍛煉,萎縮的的肌肉會得恢複的。那天她做東請林越和李月吃了頓飯,也算是對他們不離不棄照顧自己的感謝。

陳喬從此開始了忙碌的生活,補習功課,練習腿的彎曲,還有談戀愛。李月前段時間因為陳喬的事冷落了她的男友,現在也忙著去補償他去了。一切似乎都步入了正軌。

一次陳喬去醫院複查,醫生很果斷地告訴她:“你的石膏打了太久,腿是不可能完全恢複了。以後多少腿會有點瘸。”陳喬聽後如晴天霹靂,痛苦不堪。因為難受,就跟林越鬧,死活要分手。林越想要找她,可女生公寓,男生止步。而陳喬也是死活不下樓。最後林越給陳喬寫了一封很長很長的信,讓舍友帶給她。大意是他無論如何不分手,陳喬的腿一定會好的,他會一直陪在陳喬身邊。

就是在那個夕陽西下的傍晚,陳喬答應再見他一麵。陳喬不會忘記就是在那個下午的田徑場上,自己獻出了初吻。其實說獻是不合適的,因為當時她是心甘情願的。隻是那天的夕陽再無限好,也是近了黃昏了。陳喬不記得初吻的滋味了,但是她記得不小心滑下的眼淚。那是無法解釋的存在,也至於困惑的林越和她在一起時,甚至分手後,都在追問流淚的緣故。陳喬無法解釋。每每被問及,總是不由自主想起一首《紅玫瑰》來,從背後抱你的時候,渴望的卻是他的麵容,說來實在嘲諷,我不太懂,卻渴望你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