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本無辜,卻成眾矢之的(3 / 3)

兩周會是全校期中總結大會,陳喬代表初一年級同學在大會上發言。應班主任王老師的要求,特意加了幾句讚美她的話。雖然是違心的,但陳喬還是照辦了,她沒得選擇。她想,人的一輩子似乎真的要做很多件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才能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可是如果一個人在沒有做完不喜歡的事情之前就淪為白骨,那該有多麼淒涼呀?還不如按照自己的意願,珍惜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可是她現在不能立時三刻去做喜歡做的事情。

大會的最後一項是合影留念。每個年級組的前二十名合影。稀裏糊塗的,韓熙晨站在自己的右側,而林玲站在韓熙晨的右側。她莫名緊張,以至於多年後這張照片泛黃到隻有輪廓的時候,她還能辨認出自己僵硬的表情,而一旁的韓熙晨卻是自信傲氣的,一如他一貫的作風。

在之後的很長時間裏,沒有人再議論陳喬,說她的是非,就連林玲她們似乎也忘記了陳喬的存在,陳喬覺得自己的擔心有點小人之心了。畢竟都是十二三歲的孩子,哪裏有隔夜的仇恨?至於在大家心裏,自己已經不是女孩的印象,就由他去吧。還好大部分人似乎忘記了陳喬不光輝的曆史,很多以前問林玲題的人,倒戈來問陳喬,也有意跟陳喬建立新的邦交。

陳喬對此有些不好意思,李月卻說:“這是好的兆頭,失民心者失天下,林玲縱然漂亮狐媚,最後還不是落得顧影自憐的下場?謠言不攻自破。你說做人都像她這樣,開頭美好而結局潦倒,還不如早早死了省事呢。”“噓······,別這麼說,她也許不是故意的,我們不要再招惹她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陳喬覺得唯有年級第一的頭銜才能保護自己,李月爸爸隻能保護到李月。所以陳喬更加勤奮地學習,因為她害怕再次淪為魚肉,雖然她不知道林玲她們為何如此討厭自己。

2004年的春天,陳喬紮起了馬尾,穿來過年買的時下流行的牛仔短外套,母親是至要強的人,盡管生活很拮據,但還是在衣食住行上從不讓孩子落後於別人。陳喬十三歲了,她臉上少了嬰兒肥,多了一點女子的味道,她自己也察覺到了,例假的到來,以及胸部的微微隆起,這些變化讓她感到新鮮又害怕。別人也察覺到了她的變化,因為那些問她題的男生看她的眼光多了一點不一樣的,但是她說不上來的東西。陳喬為這些變化激動著,同時也希望生活就這麼平靜而有所變化的進行著。她總以為林玲忘記了自己,她似乎也忙著學習或者其他事,她為別人遺忘自己而偷偷高興著。李月那個瘋丫頭依然到處瘋玩,她也確實沒有去找林玲和胡琴的茬兒。陳喬覺得這樣的自己挺好的,雖沒有琴瑟在禦,但歲月真的靜好。

雖然問陳喬題的人很多,但是韓熙晨和寧致遠,從來跟陳喬沒有什麼交集。李月說他們有狐媚他們的同桌,自然不會搭理陳喬但陳喬覺得他們本來就成績好,沒有什麼問題。第一學期的期末考試,盡管陳喬保住了年級第一,可是寧致遠僅跟自己差了五分,是年級第二,韓熙晨雖是年級第五,但大家都知道他是班裏最聰明的學生,總有一鳴驚人的機會。至於他們的同桌,雖排名也靠前,但是有抄襲的嫌疑,不足為懼。

陳喬覺得自己第一的位置受到了威脅,需要更加努力才行。她並不是很在乎名次,隻是如果說她是羊的話,年級第一就是保護她的那一層狼皮。她需要自我保護。而在心裏她是希望他們來問自己題的,這樣一來可以探探他們的學習如何,二來也可以在韓熙晨麵前驕傲一回。可是等了很久,他們似乎有永遠不問自己題的決心。

快到期末考試的時候,老師天天發試卷進行複習。有一道數學附加題,老師講了很久還是有很多人不會做,下課後老師隻能說下節課繼續講。寧致遠在課間對他同桌說:“我前麵的都會,就是後麵這塊不理解,胡琴你幫我看胡琴提高嗓門:“年級第一你不問,我成績還不如你呢,去問第一去。”陳喬沒有想過寧致遠真的會來問自己題,幸虧自己都聽懂了。她本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原則給他講了題,他似乎也很滿意她的講題方式。後來陸陸續續的,會的題也來找陳喬討論,也許想要達到舉一反三的目的。陳喬覺得讀過初一的人就就是不一樣,很多時候比陳喬考慮問題要周到,陳喬從跟他的討論中也受益匪淺。

慢慢地,他們自習課也開始傳紙條討論問題,第四排和第六排的距離,第五排負責傳紙條的是李月。不知道為什麼,陳喬總覺得李月不樂意傳紙條,但是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李月忽然一下子喜歡學習了,並且一有問題就來問陳喬,陳喬為她感到高興。那段時間李月說她一定要超過胡琴,陳喬鼓勵她一定可以的。

曾有好心的同學提醒陳喬,寧致遠和胡琴是一夥的。別以為胡琴跟自己的恩怨了結了,她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讓寧致遠問陳喬題,不過是想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陳喬一笑而過,她想即便是如此,自己也從中學到了很多知識,所以講題的時候並沒有像別人提醒的那樣有所保留。

初一最後一次考試,陳喬毫無疑問還是年級第一,寧致遠還是年級第二,倒是韓熙晨成了年級第四,胡琴是班裏第四,李月是第五,而林玲卻是班裏十一名。聽說考試前,她跟韓熙晨鬧別扭了。李月因為沒有超過胡琴而鬱鬱寡歡,陳喬隻得安慰她還有機會。

接著是一個漫長而炎熱的暑假。暑假是用來放鬆的,沒有人願意想以後的苦難。所以能安逸的時候,盡量麻木的幸福著。可是還有一少部分人,喜歡在別人安逸的時候就開始籌謀,這樣才能讓對手措手不及。而陳喬絕對不是那一少部分人。回到家,她覺得真正放鬆,不用去小心翼翼與人相處,不用違心地去做不願意的事情。她寧願一直在父母身邊,可惜世上並沒有這樣的好職業,她也隻能想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