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落在長椅上，有些微微的涼。
“夜深了，別在這裏吹風，進去吧。”
刺鼻的脂粉味兒，我知道是肖肖。
“你怎麼不睡了？“我連頭都懶得抬，他好像也沒有堅持讓我進去的意思，我不動，他幹脆在我手指摸過的地方坐了下來。
身邊坐了一個粉色的，blingbling的，有些脂粉香氣的人。
我在心裏默默的歎了一口氣，頓時覺得更加空虛。
那個地方，還真不是什麼人都能填滿的。
“其實老大很辛苦的。”肖肖身子往後仰了仰，很自然的將胳膊放在了我的腦後。
“你知道了些什麼？“我側過頭，盯著他，他的神色也很疲憊，看來他在那台手術中也出力不少。
他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隻是覺得，這些人當中，最配你的還是老大，你這個人，做事有點兒狠勁兒，但是有時候又不夠狠，有點兒聰明，卻有時候又不夠聰明，對朋友講義氣，不過講著講著容易把自己搭進去。”
“你什麼意思？”我終於忍不住打斷。
“我的意思是，這些方麵老大才能給你最好的指導，最好的曆練，那兩個，好像都想把你當花瓶供著，當公主養著，對你以後混江湖沒有好處。“
他沒有看我，而是抬頭看著天，眼睛有淡淡的光彩，卻不是很明顯。
也許他也看出了我和他們的微妙關係，所以，才預防性的勸誡一番。
不過他說的沒錯，我在各個方麵確實都有些欠缺，也唯有米卡一人，敢放手讓我做這麼多。但是我一定要在這條路上走下去嗎？如果我馬上要死了，我可以為了任何一個人赴湯蹈火，但是我現在可以不死。
忽然想起多年前跟阿東的約定，他想帶我去過田園一般的日子，那樣安靜的日子，才是我最想的吧。
米卡這樣在腥風血雨裏摸爬滾打的人，是不會給我那樣的日子的。
我的嘴動了動，還沒有說出我的想法，肖肖已經繼續說了下去：“老大不僅僅可以讓你曆練，讓你成長，他還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包括平靜的日子。”
“可能嗎？”我幾乎是衝口而出。
指望一個死神給我平靜的日子，真是笑話！
我抬手摸了摸肖肖的額頭。
“幹什麼？”他一把捉住我。
“看看你有沒有發燒。”
“我說的是真話，我相信他能做到，他也在努力，你相信我，也相信他，再等一段時間。”
“我也希望他能。“我笑了笑，抱起胳膊，不想再開口。
我希望我是相信他的，我很怕我對他的信任會出現一點點的動搖，以前的我不在乎，反正都死了，別他騙死也無所謂，可是現在……
我能對著一個欺騙我的人過下半生嗎？
夜風絲絲縷縷的從身邊繞過，確實有些冷，肖肖陪我坐了一會兒，似乎也有些受不了了，幹脆起身，拉了我，將我塞進房間，裹了一層被子，才關門出去。
天亮的時候，我起來發現米露已經走了。
裴斐還沒有醒來，不知道是麻醉劑的作用，還是因為失血過多。
接下來的日子看起來風平浪靜，其實發生了很多事情，不過我不在風暴的中心根本意識不到多麼劇烈，偶爾聽說了，也隻是微微驚訝一下，根本想象不出多麼的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