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子怒了,平時柔潤的可以掐出水來的眉眼突然變得刀劍一般陰戾,他鐵青著臉,一把抓過我的手,使勁按在了我的心口。
捫心自問,我真的對不起他,讓他這麼高的個子蜷縮在後備箱裏一整夜,弄不好血液循環受阻太久,四肢壞了都有可能。
“我……我……”我的嘴開始結巴了,真沒想到,米卡會留給我這麼個麻煩。
“你怎麼了?”
“我……”我緩緩地抬起了手,捂住了腦袋,“我有些頭暈。”
“什麼?”他的臉色一下子蒼白,“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他把我的手拉開,我則趁勢軟在了他的懷裏。
哎,有些事情解釋起來太麻煩了,幹脆裝病算了,反正這段日子我的身體也不太好,應該不會有破綻。
“夏總,夏總……”
我閉著眼睛,聽到他大叫的聲音,然後就感覺到自己被抱了起來,放進了車裏。
他把車子開得飛快,我幾次差點兒從後座上滾了下來。
“夏總,堅持住,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哎,去醫院就去醫院吧。
我閉著眼睛,默默的想。
大不了醫生找不到病因,隨便給我掛瓶水安慰一下就是了。
不知道是哪個無良的醫生,竟然真的在我的手腕上狠狠的紮了一針。
疼痛的感覺在身體裏蔓延開來的時候,我的神思開始清晰起來,剛才也許太困了,竟然睡著了。
滴答,滴答……
我在心裏默默的計算著藥液滲入脈管的速度,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我終於睜開了眼睛,看著肖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我極力的展開了一個虛弱的笑。
“一個大男人,哭什麼?”
我試著拉住他的手,手抬到一半,趕緊又垂了下來。
“少跟我來這套!”他哼了一聲,蘭花指使勁戳了一下我的腦門,看了一眼後麵站的那個醫生,忽的俯身,湊近我的耳邊說,“我知道你從來就沒有把我當爺們兒。”
我撇了撇嘴,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現在好點兒沒有?”
他的手指落在我的額頭,有些微涼。
我搖了搖頭,“沒事了,剛才就是有些頭暈。“
他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那個醫生,”張醫生,現在沒事了,可不可以?“
那個醫生立刻會意,轉身出去了。
“我現在沒事了,我們可以回去了。“
我掙紮著想坐起來,極力的裝出虛弱的樣子。
他一把把我按了回去,手上的力道很大,我幾乎是撞在了床上。
“幹什麼?人家可是病人。“
我不滿的瞪著他。
“好了,現在沒有別人,不用裝了。”
我眨了眨眼睛,不解的看著他,怎麼這麼快就露餡了?
“我知道,你的身體好得很,根本沒有什麼事兒。”他看著我,不懷好意的一笑,“但是我還是苦苦哀求醫生給你用了最好的藥。”
我看了一眼那個吊瓶,氣頓時不打一處來。
是藥三分毒,這個家夥,到底想幹什麼?嫌我死的不夠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