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經曆過同生共死,險象環生的危局,我和米卡的感情應該會更進一層,可是,事實上並沒有。
我們疏遠了,即使後來我開始跟他說話,聽他講自己的故事,我們之間還是不可避免的疏遠了。
我知道了他的身世的時候,心裏雖然有對他的一絲同情,但更多的是懼怕,那總懼怕讓我本來想貼近他的心再次逃離。
漂泊了這麼久,我渴望有個安穩的歸宿,不求大富大貴,但求衣食無憂,雖然很多時候細細去想,這樣的日子我並不配。
我喜歡他的清新淡雅與眾不同,可是現在,我看著他的時候,隻能看到他渾身的血腥,我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仇家就會找上門來,像殺黑豹一樣殺了他。
做殺手,聽起來挺酷,其實一點兒都不好玩。
為了入這個行當,米卡吃了多少苦我不知道,但是從他向我展示的彈痕我就知道,他有多少次死裏逃生。
第二天,我們一起吃了頓飯,這次我沒有用荃姐,我親自下的廚房。
我做了幾個拿手的小菜,都是非常清淡的,蠔油菌菇,蒜蓉菠菜,還有一份麻油炒蛋。我知道米卡喜歡吃麵,就又特地煮了一碗西紅柿打鹵麵。
飯菜做好了,米卡坐在餐桌前,見我不說話,他也一言不發,隻顧低著頭吃菜,他吃的速度很慢,好像在細細品味每一根菜葉的滋味。
說實話,我做的也不是很好吃,隻不過比荃姐的稍微強一點兒。
我們吃飯的時候,荃姐就在外麵,我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見她正在小心的處理胳膊上的傷口。
那天,她受傷了,傷的不輕,當時她麵不改色,依舊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但是後來呂布告訴我,她的一隻手臂差點兒廢了。
做殺手就像走鋼絲,稍不留意就是丟命。
我看著她,又看了一眼米卡,心中離去的想法更甚。
“這算是送別飯嗎?”米卡挑起了盤子裏的最後一根蒜蓉菠菜,慢慢的吃了下去,然後拿起餐巾,非常優雅的擦了擦嘴。
我低下頭,有些害怕觸碰他的目光。
他的目光有些憂傷,有些憤怒,有些無奈,複雜的讓人心疼。
其實,我真的想走。
“夏喬,其實你可以不走的,如果你現在還不想麵對我,我們可以不見麵。那個糯米娛樂我已經送給你了,明天你就可以搬到那裏去住,當然,這棟別墅如果你喜歡,我也可以送給你,你放心,你不邀請我來,我是絕對不會來的。”
他盡量的放慢語速,好像是害怕心裏的怒火一下子噴出來。
我的眼睛餘光看見他直起身子,兩根筷子在手裏熟練地轉著,好像一個資深的殺手在賣弄著自己的技巧。
“我如果走了,你會殺了我嗎?”我低聲問。
我的心裏有些忐忑,米卡對我的包容好像已經到了極點,因為在他的吃飯的時候,我聽到了從他的喉嚨裏發出來的粗重的川西聲,那是一個男人憤怒到了極點才會有的聲音。
他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一下白皙修長的手指,抬頭看了我一眼,哼的一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