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敢相信。
“想他了?”他湊近我的耳邊低聲說道。
我點了點頭。
“如果他死了呢?“
“他已經死了,我知道他已經死了,否則他不會讓別人看到我的照片。“
“那就放心吧,反正人都死了,你再做噩夢都是多餘。“
我本來想罵他,但是想一想也確實是事實。
人都死了,我想再多有什麼用?
天亮的時候,大巴到達了騰衝,我下了車一步都沒有停息,又立即乘車去了國殤園。
那個園子很古老了,躺著一些戰爭時期的忠魂,我沒有進去,我覺得我不應該進去,怕玷汙了他們。我在園子周圍轉了一圈,終於找到了南天說的那棵樹。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很順利,我沒有遇到南天,也沒有遇到他的陷阱。
那個呂布過來,看了一眼樹下,認真的說:”人剛死沒多久,我勸你還是離遠點兒。“
他不知道從哪裏拿來一個鐵鍬,用腳踩了踩地上的土就開始挖。
我沒有聽他的話,而是目不轉睛的看著土一點一點被拋出。
很開,我看到了一點兒衣角。
騰衝這個地方熱,屍體腐爛的快,但是,我已經顧不上了,他的臉出來的時候,我一下子就撲了過去,不顧他身上的血跡和驅蟲,抱著就痛哭起來。
呂布不讓我哭太長時間,我也知道,在這樣的地方,抱著一具高度附白的屍體哭沒有多大的意義,於是我們找了一輛黑車,把屍體悄悄送去了火葬場。
那個高大的男子漢很快變成了一盒骨灰。
我抱著骨灰,死活不肯放手。
呂布陪我在騰衝的街頭呆了很久,所有路過的人都像看傻瓜一樣看著我。
天黑了,我不哭了,才邁開步子,開始往前走,可是我的腿早已經不聽話,邁了一步就軟了下去。
“阿東,是我害了你!“
我想起去年的時候他說要跟我去隱居,如果那個時候我答應了他,他現在應該還好好的活著。
我的心很痛,我希望再痛一些,那樣我就可以麻木了,可是它偏偏不如我願,一直折磨著我,讓我後悔,讓我自責。
後來,我想起了他寄給我的地圖。
於是,我在能站起來的時候,跑去買了一副雲南地圖,然後按照阿東地圖上的樣子,描在了上麵。”我們的下一站,德宏,然後我們去臨滄,去所有他去過的地方。“
我用紅筆一邊描一邊說,呂布在旁邊看的一愣一愣的,好像看傻子一樣。
其實,他也根本不知道那幅地圖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現在也隻有死去的黑豹,蒙恬和阿東知道了,這三個人到了地下,會不會一起看著地麵上的我這個傻瓜笑?
這個傻乎乎的夏喬,直到這個秘密徹底沒用了,還是沒有弄明白這個秘密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所以,我背著阿東的骨灰盒去了德宏。
那裏,應該是他到雲南的第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