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東劃了一根火柴,火苗頓時照亮了他的臉,他很快又把手差勁了口袋裏,掏出了半截蠟燭。
我認識那種蠟燭,那就是掛在花園裏的燈籠裏的那種蠟燭,白色的,胖胖的,點上了可以燃燒很長時間,還可以散發一種很讓人安心的香味兒。
“你是屬機器貓的嗎?“我有些好奇,不禁瞥了他一眼。
其實我這麼說沒有取笑阿東的意思,相反,我倒是他能拿出些更好玩的東西出來。
這個家夥跟變戲法似的,一會兒工夫手機,火柴,蠟燭,應有盡有。看著這些生活必需品,有誰能想到他幾個小時前還隻是穿了一條短褲,上身毫無遮掩的保鏢呢。
“習慣了,為了生存,很多時候的反應根本不需要經過大腦。手機是外套主人的,火柴是一個服務員兜裏掏的,至於這根蠟燭,你應該能認得。“他笑了笑,忽然撮口吹滅了蠟燭。
我又陷入到了一片漆黑之中。
“這個地方空氣流通差,空間又小,蠟燭燃燒會消耗一部分氧氣,為了防止你窒息而死,我建議你還是把這盒火柴和這根蠟燭暫時收起來,等到真正需要的時候再用。“
我點了點頭,很佩服他的深謀遠慮。
有些時候人的命運就是這些小細節決定的,一步走錯,步步走錯,或者,根本沒有走錯的機會。所以,阿東為長遠打算的時候,我是很讚同的。
我有些累了,問著問著,便迷迷糊糊起來,後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問了些什麼,也不知道阿東給了些什麼答案。我隻記得,到了後來,他也開始敷衍我了。
等我徹底清醒的時候,那個阿東果然走了,除了水和食物,他沒有留下一樣東西。
他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個黑暗的地下室裏,留給了我足夠的食物和水,然後讓我在這裏自生自滅。
我想著想著,忽然苦笑。
其實他更像個奸細啊,哪有見過保鏢這麼對待自己的老板娘的?他把我鎖在這裏,是堅信別人不能找到呢,還是堅信我沒辦法逃脫呢?
然而,我很快就不生氣了,因為我發現了這裏還有比化妝做頭發挽著情人的胳膊出生入死更好玩的事情。
天不知道什麼時候亮了,這個陰暗的地下室好像也透過一絲亮光,淡淡的,幽幽的,卻很讓人精神鼓舞。
我順著光亮找去,發現一麵牆上有個小窗戶,不到十厘米的高度,裏裏外外的玻璃上都布滿了灰塵。那個小窗戶的外麵有青草和黃泥覆蓋,不仔細看還真的看不出來。
有了光,我便輕鬆了很多。我也很高興,借著微弱的天光再次掃了一眼這個地下室。
然後,我忽然舉起雙手,捂住了嘴巴。
其實,這個時候就算我喊破了喉嚨,也不一定有人能聽到我,我也不知道當時到底想喊什麼,其實,我更應該喊得是”警察叔叔救命之類“。
天呢,都是槍呢。
這座地下室裏,竟然裝滿了各式各樣的槍。
奶奶的,阿東這個家夥是要送我下地獄嗎?明明知道我的槍法爛的不能再爛,還帶我來這種地方,而且竟然還送了我一盒火柴和一支蠟燭,是讓我打不過了同歸於盡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