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喬,你喜歡吃什麼?”
黑豹看見我把菜往地上一扔,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機,沒有半點兒要下廚房的意思,於是很不高興的搖了搖頭,一個人走到廚房,拿起了圍裙,係在了身上。
“青椒肉絲。”我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我拿著電視機的遙控器一陣亂按,轉了幾圈也沒有找到想看的。
現在的電視節目越來越不吸引人了,告別了嘶聲喊叫的台灣苦情戲,又迎來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家庭劇,還有各種各樣的總裁劇。真的沒有什麼好看的,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人們一個個生活的那麼苦,把婚姻當做墳墓,可又一個個不顧一切的跳進去,跳進去了還想學僵屍再爬出來。
有意思嗎?
我想到老夏和我媽,趕緊把劇目中帶有婆婆媳婦老公情人的節目過濾了一遍。
剩下的也沒有幾個可以看的了。
霸道總裁,甜美瘧臉,這個世上,真的有真愛可言嗎?我想起了邱城,想起了張老師,他們也許真的曾經愛過我,卻一個沒有經得起考驗,一個早就沒有了愛的資格。那幾個真正真心對待過我的人,現在也一個個杳無音信。也許時間這把殺豬刀,早就改變了一切。當初那麼刻骨銘心的記憶,早已變得淡漠。
畢竟對男人來說,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誘惑,他們不可能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個森林。所以,即使他們忘了我,我也不怪他們,畢竟現在的我也沒有了讓他們一心一意的資格。
我想著想著,眼淚竟然流了下來。
我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特別是從監獄出來以後,我就很少哭了。在一些人的麵前,我寧願流血也不流淚,我不想讓別人可憐我,更不想讓別人覺得我懦弱。
這個世界上最沒有用的是可憐和同情,阿琪說的很對。
廚房裏傳來一陣陣菜刀叮叮當當的聲音,還有淘米水流下的嘩嘩聲,我很好奇,欠了欠身子。黑豹在廚房裏忙碌著,背影看起來監聽而溫暖。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覺得很可笑,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男人肯花錢為一個小姐做飯!”你確定你喜歡吃青椒肉絲?“
我點了點頭,“是啊,我從小到大最喜歡的一道菜。”
其實也說不上從小到大吧,我很小的時候老夏帶我到餐館吃過一次。那個時候下館子吃飯還不是很流行,這對我們那個偏僻山村生活的人來說更是一種奢侈。那次,他騎著自行車,帶我走了三十多裏地,隻為了到縣城看一部電影。
看完那部電影我麵無表情,說實話,我對裏麵那個感動的全場人都稀裏嘩啦的媽媽毫無感覺,我不知道媽媽是什麼東西,她從來沒有照顧過我,甚至我都被記不清她長什麼樣子。
從電影院出來的時候,老夏摸著我的臉,說:”喬喬,以後如果有人再說你是沒罵的孩子,你就告訴他們,你的媽媽也很愛你,像電影裏的媽媽那樣。“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我估計他自己都不相信。
我眨了眨眼睛,說:“老夏,我不需要媽媽。別人罵我的時候,我都是跟他們說,老夏就是我的媽媽,他能像媽媽一樣給我做飯,給我梳頭,還會給我做新衣服。你比媽媽好多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