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一夜終於過去,這一夜我雖然過得戰戰兢兢的,卻也沒有發生什麼可怕的事。
那幾個農民工吃完喝完聊完,很快就橫在椅子上睡著了,整節車廂裏頓時充滿了呼嚕聲。
我見他們睡熟,也打了一個盹兒,不過很快就被他們震天的鼾聲吵醒了。
白天的陽光照進來的時候,我黑著一雙眼睛坐在座位上,我嘴裏的那個“同伴”還沒有回來,那個刀疤臉黑豹看著我無奈的笑了笑。
他這個人很特別,一點兒都不像那些彎腰勾背的農民工兄弟。他很硬朗,走路生風,就連坐著吃東西的時候,身板也是挺得筆直的,就像老夏一樣。
我心裏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難道他跟老夏一樣也當過兵?他的胳膊很粗,肌肉很發達,很有可能是當過兵的,而且是很厲害的一種。
我雖然心裏嘀咕,卻沒有問出來,我不想跟萍水相逢的人走的太過親近,更不想跟一個萍水相逢的男人太過於親近。
那些曾經給我憧憬和夢想的男人,一個個,傷我傷的比誰都深,我不想碰任何感情的事情,我知道,我也沒有資格碰。
那群人在火車到達終點的前一站就下了車,下車的時候,那個刀疤臉黑豹跟我打了招呼,“妹子,記住,有事找我!”
他看我的眼神裏有一種特別的情緒,很純淨,一點兒都不像那些上來就想把我拔光的色狼。
我的心裏一陣溫暖,但是對這種突如其來的好意還是沒有信心。在這個世上,誰會那麼慷慨的施舍好意呢?那些表麵上對我好的人,還不是因為覬覦我的美色,或者對我有所求?
所以,當他們下車走遠的時候,我便將那個寫了號碼的包裝紙團了團,扔進了垃圾桶。
我太累了,很快,我又睡著了。我醒來的時候,車已經到了終點站。
“下車了,下車了,被睡了,說你呢!”乘務員走過來推了推我,一臉的不耐煩。
我趕緊爬起來下了車,幸虧也沒有什麼行李,否則他的白眼不知道要翻到哪裏去。
我在車站外的小吃攤上買了一碗豆漿和一根油條,先填飽饑腸轆轆的肚子,然後就開始在這個嶄新的城市裏瞎逛了起來。我專門在電線杆前走走停停,我知道,這樣的地方特別容易出現適合我的職位。
果然那裏有很多,什麼某某酒店招公關啊,某某夜總會招公主啊……
看的我眼花繚亂,最後我選擇了一家最近的,名字也最簡單的走了進去。
那個地方叫紅樓,一聽就是個很隱糜輕浮的地方。
我站在那裏,故意將胸前的紐扣又揭開了兩顆,看起來一副很隱蕩的樣子。
那個紅樓是一個很有名的會所,就像它的名字一樣,從頭到腳紅紅的,像兜頭澆下一盆鮮血一樣,甚至連古典的窗格的縫隙裏,都是朱紅一片。
有個畫著濃妝的女人走了出來,她看見了我,瞬間用挑貨一樣的眼神看了我幾眼,”來幹什麼的?“
我什麼都沒帶,身上穿了一條短短的破裙子,上身是牢房裏的工作人員一件半舊的襯衫,上麵還因為被流浪漢追打,掛在樹枝上弄了幾個窟窿,一看就不是來消費的。所以,她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但是她好像也看到了我的價值,所以,臉色也說不上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