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前一段日子,有個囚犯來治病,治著治著,不知道就從哪裏拿出來一把刀,劫持了一個護士,那個護士嚇壞了,連呼救都忘了。幸好門口有值班的獄警,果斷開槍擊斃了那個犯人,這才沒有釀成大禍。“
那個小護士的哭聲有些顫抖,我知道她害怕了。
其實想到那樣血腥的場麵,我也有些害怕,那種場麵我隻在電視電影裏見過,這次發生在身邊,我雖然不在場,卻也感到恐懼。
“這裏麵的犯人,還是個有攻擊性的精神病,前幾天還試圖攻擊隔壁的一個女人,不過沒有得逞。你呀,剛來,還嫩,以後就去巡視普通病房吧。這裏我會另外找人的。”
“嗯,謝謝……護士長!”
那個小護士哽咽著,已經說不連貫。
“好了。”那個護士長似乎不怎麼相信她,又補充了一句,“那個女人的病房,就是當初擊斃犯人的病房,當時的血和腦漿噴濺出來,流的牆上地板上床單上都是,我找了專門的清潔人員,花了整整一天的功夫才清理幹淨。”
我忽然想起了床單上的不明液體,不由的哆嗦了起來。
我想從床上一躍而起,逃離這個恐怖的地方,但是我不敢,我知道獄警就在門外,另外,還有無數眼睛在盯著我,隻要我有個風吹草動,他們就會抓住把柄,讓我是精神病這件事情板上釘釘。
我不敢動,我死死的抓著床單,試圖把恐懼擋在外麵。
其實,一個死人並不見的多麼嚇人,一個死過人的地方更不會變成鬼屋。可是那段時間我的神經特別敏感,就像我聽到隔壁女人的歌聲會莫名狂躁,我聽到一根針落地的聲音,也會立刻顫抖一樣,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怎麼了。
我把這一切敏感的變化都歸於我的睡眠過多,或者間歇性的失眠。
後來,我又對著隔壁那個唱歌的女仁達喊大叫,我還把醫生消毒用的酒精倒在他的白大褂上,並揚言要放火燒了他這個狗嬢養的。獄警衝進來,製住了我,後來,又有一個警察跟著進來,聽聲音,我就知道是當初那個和醫生談話的張警官。
他剛開始看我的眼光就像看正常人一樣,後來,越看越不對,最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跟那位醫生說:“那位精神病專家還沒有來,恐怕還要多給你們添幾日麻煩。”
那個眼鏡醫生脫了滿是酒精的白大褂,斯文的笑了笑,“不用客氣。”
那個張警官接著又問,“我們監獄的另外一個病人,可以帶走了嗎?”
那個醫生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她的病很嚴重,還需要治療幾天。”
“那好,那等九五二四好了以後,你再通知我。”
九五二四?
我好像聽到了一聲晴天霹靂。
是陳紅,那個女人怎麼也會在這裏?我知道我被打的那一天她生病了,可是她為什麼還在這裏?
自從那次潑酒精事件後,我的精神病算是被他們落實了,從那以後,大多數時間,我是被四仰八叉的拷在病床上的,隻有檢查的時候,他們才會給我換一個姿勢。
這樣的日子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