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個頭數中縫，鼻子上架著眼睛，身穿藍色長袍黑馬褂的老師走上講台，同學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教室裏一片安靜。
看著這位國語老師，兩鬢的頭發短的抓不起來，滿頭秀發從中間分開，像是塗了發油般服帖，烏黑的泛著光亮。
陳曦覺得很有喜感，反觀梳三八縫的外公，她記得這個時代的人應該都喜歡梳中縫的，她的外公倒是個例外，看這打扮倒像是個二十一世紀的人。
她不知道陳鴻墨以前試著梳中縫，怎麼也撇不過來，如果不上發油，發型立馬恢複原狀。他覺得麻煩，隻好隨它去。
老師用手扶了扶眼鏡，眼睛掃了下下麵，最後落在陳曦身上，“今天來了位新同學，和同學們打聲招呼吧。”
陳曦站起來，向著老師鞠了躬，掃視著班裏的同學，“大家好，我叫陳曦，耳東陳，晨曦的曦，以後請多多關照。”
老師伸出手，“請坐。”而後低下頭，翻開書，“現在我們正式上課，今天講《蘭亭集序》。”
國語老師先是捧著對折的書走在同學間念了一遍，同學們聽得振振有神，而後問下麵的同學，“有誰知道王羲之？”
一位同學站了起來，“王羲之，字逸少，號澹齋，東晉著名書法家，善隸、草、楷各體，創造出“天質自然，豐神蓋代”的行書，而這篇行楷書《蘭亭集序》為曆代書法家敬仰，被譽作天下第一行書，因而有著書聖的美譽。”說完自己坐下。
“相傳王羲之居住處有一小池，每日習字後均在此洗筆，久之池水變黑，竟能直接蘸取充墨之用。”
國語老師麵露微笑讚賞道：“不錯，還有嗎？”
又有一位同學道：“王羲之癡迷於書法，相傳，有一位大官郗鑒，是個愛才之人，聞王家子弟相貌堂堂，想在其中為女擇一名做他的女婿，其他人都精心打扮，規規矩矩的坐在學堂，隻有他坦胸露腹，邊啃饅頭邊構思作品，不把個人的事兒放在心上，而是集中精力於書法事業，正是因為他的鑽勁、迷勁，最後成為就了這段良緣，其東床快婿一說就是這樣來的。”
國語老師低下眼簾，微勾起唇角，又抬起頭，戲虐道：“東床快婿這詞確實因王羲之而來，隻是這個故事已無從考證。喜歡看書是好的，如果你的野史和你的功課一樣精通，你的成績可就不隻這麼一點。”
說完，全班同學都笑了，剛才那位同學也不好意思了，紅暈一下子從臉爬到了耳根，撓了撓後腦勺，自己也傻笑起來。
在國語老師的拍手中，哄笑聲停止，教室立刻安靜下來，“要了解《蘭亭集序》的創作背景，就要了解王羲之所處時期。”
下課後，陳鴻墨張開手掌在陳曦麵前晃了晃，“妹妹，妹妹，在想什麼呢？”
“在想老師剛才講的，死生亦大矣。”
“唉？年輕輕輕的就想生啊死的，腦袋瓜裏到底在想什麼啊？”說著遍要握拳敲陳曦的頭。
陳曦也不閃躲，揉了揉被敲的地方，“哥哥，很痛耶。”
“真的很痛嗎，我看看。”說著就要起身查看陳曦的頭。
陳曦見外公緊張的樣子，拉攏的小臉展顏一笑，“當然是。。。騙你的。”
陳鴻墨哭笑不得，還以為自己真下手重了，這個妹妹啊，就是見不得她痛。可是，看見她開心的樣子，心裏暖暖的，自己不再孤獨。
陳曦斂起笑容很認真的問外公：“哥哥，如果你可以改變一個人或者一個家庭的命運，你會去做嗎？”
“不會。”
“為什麼不會？”陳曦謔的起身，“如果可以改變，也許什麼都不一樣了，不會有人死亡，悲慘的命運可以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