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與食物們的愛恨情仇(1 / 1)

閑情

東方陸五:“讀初中那會兒我愛吃芒果,巴掌大小的芒果邊寫作業邊吃,半天就解決了21個。晚上爸媽回來,看到麵如土色的我,初步鑒定為中毒。到醫院後,醫生問我為什麼吃了21個,我挺委屈地回了一句‘隻買了那麼多’。刹那間,醫生臉上的表情超出了我的理解範圍。從此之後,我就和我喜歡的芒果漸行漸遠了。”

戀雪:“有一次我發高燒到39度多,我媽不知道從哪兒看了一個包治發燒的絕招,說是用蘿卜、香菜、生薑煮湯喝可以有效降溫,於是老媽煮了一碗我這輩子喝過的最難喝的湯給我。接連幾日,我嘴裏全是香菜、生薑和蘿卜的味道。直到現在,一聽到這幾樣,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一半是女人一半是詩:“辣椒熗小菠菜,你吃過嗎?初春時分,菠菜剛剛貼地皮,小而肥,還有點發紅。傍晚,爸爸會騎摩托車載我去挖菠菜。回到家,把菠菜放入開水中焯一下撈出,再放入蔥花、幹辣椒,最後淋上熱油,瞬間香氣四溢。菠菜綠意盎然,辣椒點綴其中,猶如一點紅點亮了整個春天。它成了我的最愛,因為每次吃這道菜我都能想起在家的夜晚,田野裏那一路寒風。”

素年:“再熱的天我也不吃西瓜消暑!八九歲時,天一熱我就埋著頭,咧著嘴,一個勁兒地刨西瓜吃。一次,我心滿意足地吃完西瓜後,感覺嘴裏空蕩蕩的,那時我正是換牙的年紀,兩個小門牙跟西瓜一起被我刨進了肚子裏。我哭了一下午,大人們還逗我說,牙齒會生根發芽從肚子裏長出來。現在想起來還直起雞皮疙瘩。這事搞得我都不太敢吃西瓜了,偶爾吃一回就要立刻照鏡子,看牙掉了沒。”

南紅子:“當我還是個小男孩的時候,我最崇拜的就是大力水手。每當他被自己的情敵打得快死掉時,來一罐菠菜,就立刻變得力大無窮、戰鬥力爆表。從那時起,這種綠葉紅梗的蔬菜對我來說就變得無比神聖。多少年來,一直堅持吃菠菜的我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沒能在屬於男孩子的爭鬥中勝出,但時至今日,每次去餐館吃飯都必點薑汁菠菜的我依然堅信,這種神秘的食材,終有一天會讓我變得強大起來。”

林詩涵:“小時候我媽跟我說,吃花生時要注意看,發芽的不能吃。我問為什麼,她說發芽的花生含有一種叫黃曲黴的物質,這種物質會致癌。於是,年幼的我就有了這樣一個概念,發芽的花生等於黃曲黴等於癌症。從此以後,我吃花生一定要先把它咬成兩半,看看有沒有發芽的跡象,那種不能檢驗完整花生顆粒的花生製品,比如花生醬、花生豆漿、花生餅幹之類的,我都不吃,這個習慣至今仍然保留著。即使於細枝末節處,父母也在影響著我們的一生。”

小黑:“小時候,我被送去東北姥姥家住過一陣子。那時候家裏窮,吃飯總見不到肉,我不懂事,總是哭著跟姥姥要肉吃。終於有一天,姥姥說晚上吃豬耳朵。我想,豬耳朵雖然不如紅燒肉解饞,但好歹也是肉啊。到了吃飯的時候,姥姥端來一盤豆角,我扒拉了半天都沒見到肉。我問姥姥怎麼沒有說好的豬耳朵,姥姥說‘那一盤子不都是嗎’,原來那裏的人管切得很寬的豆角就叫豬耳朵,我的眼淚頓時決堤。我到現在都不吃豆角,真的是因為小時候被傷得刻骨銘心。”

皮英:“小時候我家裏很窮,隻有過年時父母才會做魚吃。有一年過年,我美美地吃了幾口魚肉後,兩隻手就紅腫起來,且奇癢無比。母親抱著我去找村醫,村醫斷定是魚肉過敏,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吃魚了。工作後有一次與同事聚餐,我實在抵擋不住誘惑吃了一塊,然後忐忑不安地等待著那難忍的後果。但是幾天過去了,我都安然無恙,我知道當年肯定是那位村醫誤診了,不過我倒是很想替魚感謝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