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陋的酒吧舞台上,褪色的高跟鞋反複蹬著木質台麵,它的主人衣著暴露,正不斷扭動著那副尚顯誘惑的軀體。
她不時向著台下拋出媚眼,盡管看得出她有些勉強,可觀眾依舊反應強烈,那是濃烈荷爾蒙氣息下的一聲聲口哨與怪叫。她的舞技不嫻熟,笑容也很牽強,麵對一雙雙充斥欲火的眼睛,她甚至露出一絲膽怯。
她一定不會想到,這副模樣反倒讓男人們更覺刺激,擠在前排的不斷叫嚷著拍打台麵,後排的跟著大聲附和,一時間盡是各種淫邪言語。
當然,男人們並不會真正做出冒犯的舉動,不是他們沒有想法,而是因為站在酒吧角落的幾名守衛。守衛們手持土製步槍,有權力直接處死任何擾亂小鎮秩序的廢土人類。
這是一間位於黑水鎮中央區域內名為“黑豹”的酒吧,黑水鎮也隻有這一間酒吧。
與鎮內的許多建築類似,酒吧並不大,建築的主體是由舊鐵皮和木頭搭建而成,隻要掛起大風,沙土還會順著縫隙鑽進屋內。
“黑豹”是鎮內唯一永不歇業的場所,無論白天黑夜,酒吧內總是聚集了形形色色的廢土人類。
有的是為了被雇傭,獲得報酬以便換取生存下去的物資;有的是為了與往來的商隊進行交易,獲取鎮上沒有的特殊貨品;也有的是為了打探消息,在這裏總能聽到各種奇怪傳聞;當然,還有的就像眼前這群男人,簡單地到這裏喝上一杯略帶酸澀的變異果酒,看著女人為了幾塊麵包而搔首弄姿……
此時,我就坐在舞台左側區域,看著這熟悉的一幕,手上拿的是已經啃了一半的黑麵包,身前破爛的圓木桌上還擺放著半瓶怪味水。
就在剛才,我接到了一個狩獵任務,難度並不大,屬於低階任務,隻需要在一天的時間內弄到一張變異鼠皮,報酬則是兩天分量的黑麵包與怪味水。
黑麵包價格低廉,味道並不好,嚼起來就是一股子樹皮味,可不能否認的是,它確實能夠填飽肚子,是這片區域大多數人的主食。
怪味水,是被小鎮守衛控製的重要資源。黑水鎮所處地區幹旱缺水,這附近所有的飲用水均由小鎮內唯一一口深水井打出。也許是水源的問題,打上來的井水總是充斥著一股怪味,“怪味水”也因此得名。
休息時間結束了,我把最後的黑麵包一口咽下,拿起擱在地上的破舊迷彩背包,該出發了。
離開酒吧前,回頭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鍾, 2196年7月10日,現在是上午10點18分。
……
我從小生活在黑水鎮附近,不知道父母是誰,從記事的那一天開始,就是一個名叫李大奎的中年男人撫養著我。
李大奎是個實在人,他沒有因為對我有養育之恩而以父親身份自居,我是孤兒這件事他也很早就告訴了我。
我是被黑水鎮派往涼山市廢墟的探索隊意外發現的,當時李大奎就在隊伍中。那時的我隻是個嬰兒,在包裹我的布襖裏,李大奎發現了一張小紙條,紙條上隻寫了兩個字——冷蕭,也就是我現在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