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剛開始的時候張成還有點不習慣,習慣了四處奔波和刀尖上舔血的生活,突然安頓下來過著這種愜意的生活。要是以前的話他一定會嗤之以鼻吧。
不過,怎麼說來著。張成擰了擰身體換了個更加舒服的躺姿,這種感覺還不太差。
“張兄你說人為什麼那麼自私呢?”蕭一生忽然抬起頭來問道。
張成睜開了眼睛。
“你要問我的話我也不知道答案啊,我就是一個俗人。有吃有喝就行了。”
“是嗎。”
張成頓了下,“如果你硬要我說的話,我覺得自私並沒有什麼壞處。人如果不自私那豈不是連自己的命都不珍惜了嗎?要是連命都不要了,那又有什麼意義呢?你也知道的,死人是最沒有價值的東西了。”
“嗯。”
蕭一生微微的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了。
張成把自己那有點滑落的身體撐了起來,深深的吸了口氣,那風帶著樹葉與花朵的氣息都被他吸入肺中。然後緩緩的將那混合著烈酒味道的濁氣呼出,張成覺得自己清醒了一點。
“其實我有點不理解。”張成說道,“你為什麼要推翻冥樓呢?不要跟我說什麼冥樓是邪惡而肮髒的,如果沒有冥樓,東震現在的情況可能會更加不堪。”
“你把我要說的都說了。”
“我是認真的。”張成從新注視著這個穿著青白色文士衫,長相普通的男人。
蕭一生沉默了,傍晚的微風吹過樹林所傳來的簌簌聲在此刻顯得別樣的突出。
過了一會。
“你剛剛也說過,人都是自私的。”
張成的目光突然鋒銳了起來,“為什麼?我覺得你並不需要那些東西。”
“是的,我並不需要。”蕭一生將手中的書合上,“我知道我需要的是什麼,東震沉寂太久了,它需要一個變革的機會。而我,我清楚的知道我自己在做些什麼。推到冥樓隻是第一步,冥樓代表的是肮髒的鐵律。我記得我跟你說過,在神州鳴鍾的那一刻起,整個東震都將陷入一片混亂,人們將會肆意殺戮,從那一天起至半個月後的會議。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至此之後活下來的人都可以前往冥樓享受那一場盛世的狂歡。”
張成無言,蕭一生確實說過有關神州鳴鍾的事情,但是卻並沒有說的那麼詳細。
“你心裏在抗拒是吧。”蕭一生像是看透了張成所想,“你也覺得這所謂的鐵律是那麼的肮髒和黑暗。將時間堆積起來的陰暗麵在半個月內完全釋放,周而複始。”
張成沒有說話,他無法否認,因為他心裏確實是那麼想的。
“而我,隻想讓自己舒服一點。你也知道人是自私的,我由衷的希望我所呼吸的並不是這些肮髒的東西所汙染的空氣,我所看見的並不是這些汙人眼目的穢物。因此這就是我的自私,我想要點燃火焰,也隻有火焰才能將一切肮髒汙穢的東西焚燒殆盡!”蕭一生的聲音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激動。
“好吧。”張成點頭,“那我們為什麼要在這隱居呢?”
蕭一生就像是那脫水的鹹魚懶懶的癱在躺椅上,“時間,時間還沒到。”
張成並沒有追問,他似乎知道了什麼。
“???????????????????,??????????????????.”
“什麼?”
蕭一生把手放在那本厚重古樸的書上,“神欲使之滅亡,必先令其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