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渾身沾滿了鮮血的人,他披散著頭發拄著劍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年輕的武者。
武者並沒有說話,他隻是靜靜的看著他。
“我知道你的來意。”
那人站了起來挽了個劍花。
武者依舊無動於衷,他雙手背在身後靜靜的看著他。
“這樣啊,我知道了。”
那人笑了笑,沾滿鮮血的臉上露出的微笑並不能讓人感到親切,反而會感到猙獰。
“你值得我用那一劍。”
那人像是自言自語一般,他慢慢的將劍收回了劍鞘中。
隨著劍的慢慢歸鞘那劍意也像是被什麼東西吸收了一般慢慢的消退了。
“看好了,這一劍。”
那人盯著武者,想要從他身上找出一絲破綻。
可武者就那麼站著,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破綻,宛如一個圓球。
隻聽哢嚓一聲,長劍徹底的被收回了劍鞘當中。
武者突然感覺不到眼前之人的存在了,這種感覺就像閉上眼之後的虛無。
但是他卻知道這人是真真確確的站在他的麵前。
有意思。
武者的勢已經提到了最高,他在等待,唯有出劍的那一刹才是對方最大的破綻。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一動不動的。
“喔,喔,喔~”
一聲雞鳴過後一縷陽光慢慢透過了地平線照射在兩人身上。
那人動了。
一道虹光照亮了天地,那是多麼的美麗啊!天地都為此黯然失色,仿佛它便是唯一的光。
也就是那麼一刹那的時間,或許比一刹那還要短。
一刹那有多長?據說一彈指有六十刹那。
“你輸了。”武者說出了那麼久來的第一句話。
“我輸了。”那人露出一絲苦笑。
武者的手不知何時抓住了那人的劍,讓它無法再前進分毫。
“你很不錯,這一劍有名字嗎?”
那人將武者鬆開的劍收了回來,聞言搖了搖頭,“驚鴻。”
“很美的一招。”
“是啊很美呢。”那人哈哈一聲,“我叫蕭一生,草字頭的蕭,一輩子的一生。”
“胡宗正。”武者,不,應該說是胡宗正依舊是言簡意賅的說道。
蕭一生滿臉的笑意,“從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知道我們是一路人,有興趣跟我去斬妖除魔嗎?”
胡宗正深深的看了蕭一生一眼,“好。”
蕭一生笑得更歡了,他的笑聲越來越大最後整個山間都是他笑聲的回響。
沒有什麼比遇到一個同道者更加令人舒心了。
蕭一生的眼淚都笑出來了,在朝陽的映襯下顯得是那麼的癲狂。
“對不起哈,我好久沒有那麼高興了。”
胡宗正搖了搖頭,他明白,眼前之人是一個尋道者,而他也是一個尋道者。
“你知道為什麼東震那麼多的肮髒與汙穢嗎?”
胡宗正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是啊。”蕭一生從衣服裏麵拿出一張被折好的布料,“無論肮髒汙穢是多麼的令人厭惡,仔細一找總能找到最黑暗的地方。”
胡宗正默然。
蕭一生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妖魔自在人心。”
是啊,妖魔自在人心。胡宗正似乎想起了什麼,輕輕的點了點頭。
“不過呢。”蕭一生話鋒一轉,“現在還是先讓我洗淨下身上的汙穢享受下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