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線金絲?”一直安然坐在杉木椅上靜靜觀望的泰昭馨“嗖”的一下站起了身體,目光凝聚之下,看著從自己兒子腦後穿出的金絲,整個人都怔住了。
她是覺元三層的高手,又有著數十年的修煉經驗,自然聽說過元技金元功之中的一個招式,恐怖的“一線金絲”。
這一招練至大成,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釋放出鋒銳金絲,形成閃電一般的隱秘攻擊。
然而,那周極隻是一名覺元二層的修元者,怎麼可能把一線金絲修煉到這種程度?
呼!
屈傑也豁然起身離開了杉木椅,猛地向前邁了兩步,但是看到院中少年冰冷的眼神,他又下意識的停了下來。
“你到底是什麼人?”屈傑看了眼自己一動不動的兒子,望向周極沉聲說道。
他知道,自己的兒子還沒有死,隻是意識到了一線金絲的威力,為保住性命不敢動彈而已。
周極釋放出的金絲鑽入了泰海鵬腦中,此人做出任何細微的動作都可能被金絲劃開大腦,令其喪命。
“你兒子的命捏在我手裏,你有什麼資格用這種語氣跟我講話?”周極的聲音很平淡。
其實,這“一線金絲”元技,他隻練到了小成地步,方才能瞬間施展出來從第一個黑衣人一直刺入泰海鵬的額頭,完全因為他們站成了一條直線,修為最高的泰海鵬視線被阻,以至於未能躲過金絲。
如果沒有十名黑衣人阻擋在中間,泰海鵬眼前一片清晰,以他的修為,應該是可以躲過周極在那麼遠的距離放出的金絲。
此外,十名黑衣人都是修元者,散發出來的元氣波動也造成了院中氣息的混亂,這也是周極的一線金絲能一直刺入泰海鵬腦中的原因之一。
周極這一招施展的極其冒險,如果出現閃失,沒有命中泰海鵬的頭顱,那很可能會激怒對方,給泰冠傑帶來危險。
但,這個世界沒有“如果”,周極隻是在審時度勢的情況下,冷靜應對,見縫插針,以極其靈敏的元氣操控手段釋放了一招元技而已。
他一進入這座無名府邸,就發現包括泰海鵬在內,大廳中一共有三名覺元三層的修元者,然而,連通脈境的強人都交過手了,周極怎麼可能在三名覺元三層的修元者麵前手足無措?
覺元境的修元者,實力和通脈境修元者差距極大,就算達到了覺元三層,碰到通脈境初期修元者,最多抵擋個三招兩式,繼續對抗下去唯有一死。
“你想怎麼樣?泰冠傑也在我的手上。大不了,咱們交換。”屈傑陰沉著臉道。
今日本打算大賺一筆金元,事情卻發展成如今這種狀況,他如何能不生氣?
“在你手上?你是在說笑嗎?我現在可以立刻殺死你兒子,而你呢?哼。”周極冷冷嗤笑。
他這句話說的,又是見縫插針之言。
泰冠傑雖被紫金蟒皮繩捆著,但離屈傑和泰昭馨都還有數米之遠,兩人若想對泰冠傑不利,就會暴露在周極的視線中,與此同時,周極完全可以對泰海鵬動手。
“那你說怎麼辦?”泰昭馨眼神冰寒盯著周極,恨不得將此少年千刀萬剮。
不過,單看對方爆發元技的手段和這份遇事不慌的心性,泰昭馨心中已然明白,兒子這個劫持泰冠傑向周極要挾金元的計劃簡直大錯特錯。
對方根本就不像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而更像是一個經曆過許多大場麵、品行睿智的成年人。
“放了冠傑,我自會留下泰海鵬性命。”周極道。
“好。”
泰昭馨點頭,“不過,在你抽出金絲我兒性命無憂之前,這泰冠傑身上的東西,我也不能完全取下。”
言畢,泰昭馨一抬手,一絲紫金顏色的細線便緩緩升起,出現在她身前,末端正好連在捆住泰冠傑的紫金蟒皮繩上。
周極見此,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異色。
“修元者的世界,果然都是爾虞我詐,若不是我提出讓對方先放了冠傑,都不知道兩隻老狐狸還留了這一手。”
周極內心默默思索,臉上卻是不動聲色,未顯出絲毫少年人青澀之感,朗聲道:“這很公平。”
聞聽周極所言,泰昭馨和屈傑對望一眼,才開口道:“泰冠傑,你現在可以走到院落中去。”
泰冠傑扭頭看向泰昭馨和屈傑,自然就留意到了被對方牽在手上的紫金色細絲。
原以為自己足夠的少年老成,可是,今天他算是大大開了眼界。
自己的表哥、姑姑和姑父挾持自己,捆綁自己的繩子都能搞上這種陰險的機關,如此看來,修元者之間結下仇恨或有利益衝突時,親情真的算不了什麼。
原本他還在想,若周大哥能順利救下自己,一定千方百計的抓住泰海鵬一家,將對方終生囚在牢獄之中,以儆效尤。
但連在紫金蟒皮繩上的這根紫金色細絲卻讓他動了殺機。